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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四誠的頭腦愈發昏沉,眼前的東西都出現了重影。
又一具浮屍繞後靠近了白柳,牧四誠下意識地扇過去,結果浮屍躲開了,牧四誠這一巴掌扇在了白柳臉上,白柳頭往下一點,嘴唇在尖牙上磕破了。
一線血珠從嘴角滲出,滴落在獠牙上,融進了白柳唇邊。
牧四誠在和這些死纏的浮屍拉鋸,臉上就像被糊了一層厚厚的石膏膩子,連大致的五官都看不了,手腳整個翻轉過來,腕肘關節都朝向面。
水面上浮屍膩白的身軀在牧四誠的面前堆疊,水下的浮屍搖曳拖拽牧四誠的腳踝,一些浮屍趁機繞過牧四誠潛到了身後的白柳面前。
掛在橋面下的白柳被溜過去的好幾個浮屍拉拽,襯衣幾近被撕破。
白柳唇邊的那滴血滴落水面,緩緩地張開了眼睛。
牧四誠被拉得只剩半個頭頂露出水面,被人捉著領子往旁邊一扯,背後猛得炸出一道劇烈的金光,將面前那些浮屍白衣女人全部籠罩了進去。
那道金光耀眼燦爛,讓人不敢直視,被扯到一旁的牧四誠有種被吸進去的推拉感。
白柳撐開了一柄破爛的雨傘擋在了牧四誠的前面,金光從雨傘內面綻出,將那些追逐而來的浮屍殉橋鬼困在裡面。
浮屍殉橋鬼面目猙獰,淒厲地伸出四肢掙扎,想要從白紙傘掙脫出來,但它們卻像是被磁鐵吸附住的小鐵塊般,被牢牢地定在橋下白柳開啟的雨傘內,無法動彈分毫。
白柳把雨傘掛在橋下的鉤子上,從水面下繞行這些浮屍倀鬼,再浮出,臉色慘白地伸出手腕給在一旁已經看傻了的牧四誠吸了一些生氣。
在牧四誠恢復了五官後,白柳立馬冷靜下令:“帶我上橋,跑,跑下橋我們就安全了。”
牧四誠聞言翻身上橋,上橋後迅速轉身把橋下的白柳託著雙臂拉上來,託著白柳一邊肩膀頭也不回地向橋下猛跑。
身後傳來小腳碎步的追逐聲,牧四誠回頭一看,那個缺了半張臉的女人正滿臉怨毒地追著白柳他們跑來,嘴長得巨大,宛如說話般咔噠咔噠地上下牙關彈動,透過嘴能直接看到嘴裡的泥沙後頸腐爛的白骨。
牧四誠聲線拔高:“她在追我們!”
“別回頭。”趴在牧四誠肩膀上的白柳輕聲提醒,臉色看起來十分憔悴,但語氣依舊平靜,“她不能追下橋。”
白柳的平靜讓牧四誠鎮定許多,牧四誠幾乎是使出了所有的力氣,半揹著白柳飛奔下了橋,一路跑到了主墓室的入口,才敢放下肩膀上的白柳,癱軟下來坐在地上大口喘氣。
雖然按理來說,牧四誠已經是個鬼,不用喘氣了,但剛剛那種激烈的情況還是激發了做人的生理反應。
牧四誠雙手向後撐著地面,仰頭胸膛劇烈起伏著,眼神都渙散了,嘴裡問:“……沒追過來吧?”
白柳靠在土牆上看向橋的那邊:“沒追過來。”
殉橋鬼穿著白衣在橋邊來回遊蕩,遠遠地看著,她上半截臉已經長好了,似乎是在死死盯著白柳這邊,但沒隔一會兒,她又幽幽地轉身,一步一步地端方地走向了橋邊,張開雙臂,縱身一躍,跳了下去。
蔓延過來的黑暗漸漸吞噬了那座橋,只能看到一些浮動的綠色熒光,聽到一些淒涼不已的女人抽泣聲:
“君呀怎還未歸,留奴一人,日夜守橋……”
牧四誠終於長舒了一口氣,卸力恍惚道:“總算消停了。”
“你怎麼知道它們不會追到橋下的?”牧四誠緩過神來,轉頭好奇地問白柳,“有那把傘,面怎麼會突然放金光?”
白柳撐地而起,拍了拍手俯視坐在地上的牧四誠:“你記得我給你看過,那把傘貼了一張黃符嗎?”
牧四誠略微一想:“記得。”
白柳:“那符咒叫,作用是將鬼怪困在她們生前慘死的地方,可以說是一種困住厲鬼的陣法,是茅山正術當中的一種。”
“我的《茅山邪術手抄本》有提過這符咒的作用,但沒有這符咒的畫法,將這符咒用在這橋上的殉橋鬼身上,很明顯就是在阻人過橋,是要殺死我們這兩個誤入墓穴的人。”
牧四誠警惕反問:“你知道是誰嗎?”
“這符咒很新,畫的時間不超過一天。”白柳垂眸,“如果這陰山村沒有別的生人,那大機率就是孔旭陽和楊志做的了。”
牧四誠罵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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