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 下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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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按照常理，自然是會以為我們美泉領人少兵弱，無力分心兩顧，顧此失彼，在夾擊之下會很快倒下吧。

但洛明對外隱瞞了卡洛山民大多已經順服的事，以及卡洛山內開發的事，不僅不用耗費人力鎮壓山民，山民反倒是我們的助力；

外人又不瞭解我們的動員機制，在內線作戰，極限動員時，我們美泉可出三千軍，其中一千都可算精兵，其餘兩千也受過至少一年半的軍訓，如今還有許多貴族帶著人口和兵馬來投奔，又能湊出幾百兵源——這就叫資訊不對稱優勢吧。”格蘭蒂冷笑一聲道。

格蘭蒂毫無疑問是個大善人，但她對貝蘭人可沒什麼好感，貝蘭人已經侵略了洛薩公國也就罷了，又專門殺向美泉領，要破壞她和洛明一同營造的夢想發源之地——那麼現在在她的心目中，貝蘭人比地獄的惡鬼也好不了多少了。

對於這種惡鬼，她一直都認為應當殺個血流漂杵，再挫骨揚灰，除非他們立刻扔下武器跪地求饒，否則她是不會給這些人什麼憐憫的。

平民不去傷害任何人，只是自己和平地生活，若是他們遭難，自然應當被同情。

士兵們各為其主互相爭殺，吃軍糧領軍餉，殺人，那麼也就該有被殺的覺悟。友軍也就罷了，她怎又麼會同情敵人呢？

對於“普度眾生”的漂亮話，格蘭蒂雖然喜歡，但她很有自知之明，哪怕神都無法真的做到一個不漏的拯救世人，又何況她這個凡人？

拯救敵人，冒的風險大，付出的成本也更高——有這個閒心和精力的話，明明可以造福更多自己人才對。

“嗯……”原本佩洛狄安娜也就是在這裡打個醬油旁聽而已，洛明最多也只是指望她能夠偶爾靈機一動提出點建議或者指出計劃中的缺憾罷了。

但她如今看著洛明等三人自信滿滿的模樣，以及三人討論時的興奮，卻有些動容，在自己都不太明白的衝動的驅使下開口道：“君上，等回到美泉，能借給我一套步戰的甲冑麼？”

“當然可以。”洛明稍微有些驚訝，卻沒有多問。他對佩洛狄安娜這位降將自然不是無條件地信任，但這種小事還是沒有問題的，“怎麼了？”

“在下雖然略懂些法術，但用在戰場上也就是鼓舞下士氣或者治點傷的程度而已……”

佩洛狄安娜輕輕抬起手來:“但論起武力，我的戰鬥力可不會輸給大多數劍師，只不過沒有鬥氣護體而已。穿上鎧甲的話，就和完整的劍師沒啥區別了，甚至敵人可能因為我沒有鬥氣而小瞧我，那我就會讓他吃個大虧。”

接下來她又露出微笑說道:“美泉當然是君上您的產業，但它同時也是我們美泉人的家園。大敵當前，身為一個美泉人，我豈有儲存實力袖手旁觀之理？”

“美泉是美泉人的美泉……麼？”

洛明咀嚼著這個說法，若有所思，不過沒過多久，他就先將這一縷思緒放下。

“佩洛狄安娜·薩列裡安。”

他拔出長劍，微笑著呼喚佩洛狄安娜的全名，提出了問題:“你願意將忠誠徹底獻給我，成為我的盾與劍麼？”

佩洛狄安娜心情複雜，但立刻便下定了決心，跪了下去。

洛明抬起長劍，在她的肩膀上一拍，就算是完成了這簡單的儀式。

本來，這也不是正式的冊封儀式，而所謂正式儀式，也主要是做給別人看的。

回到美泉，在軍前再專門舉行典禮冊封她貴族爵位就行，正好可以提振士氣。

前世，洛明便看過一則典故：英法交戰，一隻野兔跑入法軍陣地，恰巧引發前軍士兵騷亂，後軍以為敵軍殺來，大驚失色。

法軍指揮官就在陣前一口氣把十四個有功的扈從封為騎士，果然很快讓士氣重新提振，人人渴望戰功。雖然事後這十四人被笑稱為“野兔騎士”，但他們的確起到了足夠的作用。

這就是公開冊封儀式的作用了。

而剛才那一下，已經表明了洛明和佩洛狄安娜二人的態度，就足夠了。

雖然藉助洛明的渠道，佩洛狄安娜的身份基本上已經洗白成功，但洛明這樣做，就使她基本斷絕了過河拆橋的可能。

成為家臣再背叛的話，那就算是人人唾棄。

不過這本來也符合佩洛狄安娜的心意，走到這一步，她就徹底成為一個貨真價實的美泉人了。

徹底融入美泉的體制之內，從此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她所期許的自然是隨著一個強盛的美泉一同騰飛，也會更堅決地抗擊來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