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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覺察到了白曉凡的氣息,可從他住的小屋過來的每一步都如千鈞般沉重,他想,他是怕見到她的,怕好不容易做出的悠閒自然,都在見到她的瞬間,化作烏有。
可是,剛剛走幾步,抬眼尋找,就見她竟然若毫不知情地將手伸向這時刻準備著噬人血的雪色薔薇,心跳都驚得漏了幾下,衝過來,幸好,還來得及。
白曉凡聽他長舒口氣,略微挑眉:“這薔薇有什麼異處麼?為何不能碰?”
月微嵐在她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心裡一暗,因為白曉凡臉上,完全是平時模樣,明明不該這般淡然的樣子,卻故作此般,似是將他們上次的“不歡而散”與這麼十多日的別離都忽略掉了。那些本應產生的複雜情緒,就這般不見蹤跡。他心中有了極其不祥的預感,為何她願意來見他,卻準備了噩耗給他?
不過,縱是有,也是他應受的懲罰不是?
他微哂的一笑,也擺出平常之態,款款說道:“這田薔薇跟我的經歷將會完全一樣,這樣說,曉凡你懂了麼?”
白曉凡漆黑如點墨的眼中,驚訝難以掩飾,她不知道月微嵐對於這事竟如此坦然,若不是看到了他唇邊的哂笑,她都會懷疑,他是否對於這件事毫不避忌,根本就認為是理所應當,甚至在她面前,明知道定會引起她對他的恨,也能如此坦蕩。
月微嵐看著她的眸子,卻突然笑得溫柔,溫柔的殘酷,鳳眸轉向面前的薔薇花田:“天下間的薔薇,怕是唯有此處是這顏色,也不是藤蔓狀需要依託在某物上攀援而長。它們,都是我一手栽培出來的,得了我的便宜,成長的途中,也定不會如我那般曲折。”
他本就是薔薇花中的變種,獨獨一隻,長在玫瑰紅的薔薇花邊,後來想起,那玫瑰紅的薔薇攀附籬笆所長的高度,怕是自己一直仰望著的;可現在,自己走上了這條路,以旁門邪道,多少人命,換來了一日十里的妖力增長。顏色要麼是雪白的顏色,要麼就是詭異的血紅。終究化不成他一直仰望著的玫瑰紅。但時至今日,那玫瑰紅的薔薇,受他所震,竟是再也不敢開了。
“但是,”他突然嚴肅了下來,“這田薔薇很久未吸人血了,估計已經餓到了極點,所以你要是一碰它,怕是我也救不了你。”他臉上的沉重表情,像是為了嚇一個小孩子,告誡她下次不能再做類似的誰請,可他還知道,自己對自己還是鄙夷的。他竟是在暗示她,他已經很久沒有做以前那些事了。
白曉凡淡淡一笑,也隨著他看向眼前的白色薔薇,柔聲問道:“那晚之後,你就回了這裡?”問完,水靈的眼睛又停在了他臉上,浮光掠影的一眼後,她作勢欲站起身來。
月微嵐又是緩緩一驚,今晚的白曉凡,陌生地讓他覺得恐怖。她要對他攤牌些什麼?一邊想著,一邊伸手拉她起來,纖長的手指擦過她手腕,滿心的驚訝漸漸凝成唇邊的淡諷笑意。她的封印,已經解了大半。
但他原本以為,月之封完全解掉之日,才是他們真正緣斷之日,可是,莫非,夜半傷將她劫來,機緣巧合之下,這一日提前了?
“月微嵐,你,最近過得好麼?”白曉凡伸手在他面前微微一晃,他回過神來時,便見到眼前是白曉凡滿滿的笑顏。
他將複雜的情緒,掩在了完美無缺的笑顏下,他怎麼可能過得好,日夜想她,念她,等著她終有一日發現所有真相,恨他入骨,到最後甚至盼著她來尋他,因為恨而殺掉他,為世間除害。
白曉凡被他如此平淡卻耀眼的笑意刺傷了眸子,鼻尖驀地發酸,微垂的眸,長如羽扇的睫毛輕微抖動著,可笑靨仍是花般燦爛:“難道,就沒有因為覺得愧對於我,而稍受折磨?”
月微嵐心中一擰,知道該來的終於來了,他眼見著面前白曉凡如花笑顏,漸漸藏上了淒厲的悲哀,他瞳仁緊緊一縮,心如被利器貫穿,疼痛來的毫不掩飾。
而他卻只是這樣看著白曉凡,他不知道她到底知道了些什麼,連解釋或者寬慰的話都無從出口,何況,解釋麼?他能解釋些什麼?那些事情,他都確確實實做過不是麼?
他見到白曉凡終於完全垂下的眸子,與唇邊漸漸勾起的蒼涼笑意,覺得自己從未如此悲觀過,也從未如此因為一件事而感到莫名的恐慌。上次,他為了成全她,而逞強離去,這次,她會主動終結所有的事麼?讓他因為以前的荒唐,得到該受的報應。
白曉凡抬起臉來時,唇邊的笑意,已經變成了厚重的諷刺,她抿著那笑意,顫聲說道:“沉默,還是隻有沉默,月微嵐,難道你就從未想過對我主動坦白什麼,硬是要我一件件去說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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