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穩”、“內亂滋生”。
奏本不能一味空談。
為了避免朝廷之前系列舉動被人譏諷為勞民傷財之舉,沈溪擬定一個比較靠譜的“佯攻計劃”。
跟三年前西北之戰套路相似,假意出兵,震懾韃靼人,趁韃靼內亂,伺機打幾個小勝仗,若是韃靼人識趣,自動退到漠北那自然再好不過,就算不成,兵馬切不可戀戰,軍事行動持續半個月左右便需立即結束。
大軍“凱旋”後,犒賞三軍,令軍心大振,同時讓大明百姓以為朝廷在西北又打了大勝仗。
沈溪這奏本,其實是在教唆皇帝糊弄天下人,跟之前設想的大兵團作戰,透過正面交鋒的方式,把戰事打成殲滅戰的戰略方針大相徑庭,謝遷看了連連搖頭。
等沈溪將奏本寫完,謝遷其實已經看完,當即擺手:“這奏本,不妥……不可!”
“那閣老準備不上表?”
沈溪悠閒自在地說,“一切自由閣老定奪,晚輩只是將自己的一點愚見寫下,閣老也見到了,晚輩無其它良策。”
謝遷拿起沈溪所寫奏本,心中矛盾。
其實沈溪說的話,很多是他想說但不敢說的,主要因為這次皇帝出兵塞外之心太過堅決,而且理據充分……弘治帝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想給太子創造良好的繼位環境,這有錯嗎?
雖然出兵塞外困難重重,但做臣子的應該想方設法為皇帝化解危難,而不是直接打退堂鼓告訴皇帝這不行,為人臣子有這麼做事的嗎?
就在謝遷進退維谷,不知是否該將沈溪所寫內容謄寫下來上奏時,書房門口傳來聲音:“父親大人。”
正是沈溪有一年多未曾見到的謝丕。
謝遷聽到聲音,將沈溪擬好的奏本放下,他不想讓兒子知道自己上疏竟要沈溪代勞。
謝丕走過來,恭敬給謝遷行禮,隨即滿臉笑容望向沈溪:“沈先生,您回京了?”
“在下應該稱呼一聲二叔才是,怎敢居長?”
沈溪雖然曾教授過謝丕學問,為謝丕考舉人提供不少幫助,但沈溪可不會在謝恆奴的叔叔面前自認長輩,本來謝丕年歲就比他大,只是謝丕一直少年心性,看上去跟個大孩子一樣,熱情而開朗。
謝遷板起臉:“這就沒事了?此時尚未到晚宴時間,為父正在與沈溪商談朝中大事,你且先去用功溫書,待晚宴時,為父要考校於你!”
謝丕一聽心裡發怵,本來謝遷公事繁忙少有回家,沒有時間管教兒子的學業,這次沈溪過來,謝丕本想跟沈溪閒話家常,誰知老爹居然想考校他,還是在家宴舉行時。
謝丕一向在老爹面前抬不起頭來,覺得老爹是狀元,是博學的鴻儒,自己的才學跟謝遷相差不是一點半點。但沈溪卻很清楚,論才學,謝遷很久沒用心讀書,跟原來歷史上兩年後杏榜高中的謝丕不在一個等量級上。
“孩兒告退。”
謝丕很懂事,行禮後退出書房。
謝遷這才跟沈溪繼續商討關於西北止戰之事,謝遷道:“沈溪,你說西北用兵,只是佯攻,三年前那一戰不也是如此?到頭來兵馬撤不回來,全軍覆沒,若再遇此等情形,當如何?”
對於謝遷來說,弘治十三年那場西北之戰是他一生抹不去的陰影,聽聞劉大夏兵敗,他的心跌落谷底,甚至已做好被賜死的準備,無比絕望。謝遷從那時起才意識到沈溪是良材,之後逐漸改變對沈溪的看法,最後連他珍若拱璧的謝恆奴,也送給沈溪,其中就有償還沈溪恩情之意。
謝遷最怕的是噩夢重演。
沈溪微微搖頭,笑著說道:“閣老不必擔心,三年前那一戰,不會重演,即便重演,也跟閣老無干系。”
“哦?”
謝遷語色輕鬆了一些,“這是為何?”
“因為閣老即便上奏的這份奏本,陛下絕對不會採納,若西北戰敗,反而會令陛下覺得閣老言之在理,追悔莫及。”
“即便西北得勝,陛下也會覺得閣老運籌帷幄,將事情所有結果都料想到,也會記得閣老的好。”
“一正一反,閣老所得到的,或許只是陛下一時的不理解,那還有什麼好顧慮的呢?”沈溪笑著說道。
謝遷本來有大把問題要問,但聽沈溪如此分析,腮幫子繃得緊緊的,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算是同意這個說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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