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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不慣,即便穿著,那也是給外人看的。奴才今兒來見主子,還是穿這一身舒服。”
四爺在他肩頭拍了一巴掌,故意責怪道:“你的官是朝廷給的,別一心裡只惦記著自己舒坦不舒坦,既然當了官,就要上不負朝廷,下不負百姓。再說,什麼外人不外人的?八弟是外人嗎?人家看得起你,你倒拿著雞毛當令箭了?四爺今兒教訓你,不為別的,只提醒你凡事分清主次!做奴才,最重要的是認得主子!”
四爺說一句,年羹堯便應一句,但聽得四爺越說越嚴厲,心裡卻越來越安心,知道四爺越是罵得厲害,才越是拿自己當自己人看。只聽得四爺罵完了,才湊上來道:“四爺罵的是,奴才是一時糊塗豬油蒙了心,沒醒過神來。好在沒誤了大事。今兒四爺上朝,就賞奴才個臉,讓奴才還像以前那樣給您扶扶轎吧!”
四爺聽他如此說,便一面上轎一面沖年羹堯道:“行!就如你的願。”高無庸本在轎旁,聽四爺如此說,便閃到一旁,年羹堯上來在轎旁站了,扯開嗓子:“起轎——”
上完朝,四爺命年羹堯先回府上候著,同年氏聚聚,說說話,待他回府有事相商。年羹堯便先回來,便去妹妹那坐了會,說些別來話語。年氏雖然心中多有抱怨,卻也不願意在哥哥面前太多訴苦,兩兄妹俱是患難中出身的,兄妹之間倒是真情實意。年氏知道哥哥在外做官也不容易,所以也只是揀些開心的說。年羹堯見妹妹雖然打扮得尊貴無比,眉目間卻透著落寞,雖是說笑,卻也怕是強言歡笑罷了。可四爺後院之事,他也無法干涉,因此也不過說些四爺偏愛佛法,素昔在女色上看得極淡的話來安慰。
後院之中,年羹堯也不便久坐,說了會話仍往外頭來。見四爺還未回來,便到書房中候著。見書案上擱著一卷《金剛經》,上去細看,竟是四爺手筆,字字極工整,顯然費了不少時日寫成,如今才得上卷。年羹堯小心展開,細細看來,真可謂字字珠璣。看畢,小心卷好,放過一邊,誰知衣袖到處,不小心拂落一卷丹青,“啪”地一聲掉在地上,年羹堯忙彎腰拾起,輕輕拍了拍那畫卷上的灰塵,重新展開卷好。
方捲到一半,窗外一陣風吹進來,捲起畫幅一角,年羹堯無意中掃了一眼那畫,登時呆住,揉了揉眼,雙手拿住畫卷兩端,展開到眼前細看。那畫中女子,端坐芭蕉下面,捧一卷書,秀眉微蹙,神色凝重。“是她!”年羹堯一顆心只跳得“怦怦”的,“是她!”又覺不信,幾番揉了眼睛,定睛細看上去,“沒錯,沒錯,是她!”“怎麼會是她?四爺為什麼畫她的像?”
正在驚疑間,四爺同著十三爺一塊進來了,抬眼見年羹堯,四爺便笑道:“亮工——”那笑容卻突然僵在半空中,停在年羹堯手中的畫上。十三見四爺突然變了神情,順著四爺的眼光瞧去,也停在年羹堯手中的畫上,一句話哽在喉嚨間沒講出來。
年羹堯乍見四爺進來,更見了二人神情,知道自己又惹了禍,忙將那畫卷起來,雙手呈給四爺:“奴才該死!奴才不小心碰掉了主子的東西,正要收好。”四爺“恩”了一聲,伸手接過,順手放在桌上。
年羹堯心下惴惴,卻按捺不住那鼓好奇心,試探道:“四爺若是對哪位女子有意,奴才願替四爺辦去。不管是哪家的姑娘,四爺能看上她,是她的福氣。”此話一出,不但四爺,連十三也僵在了當地:“你……你說什麼?”四爺盯了十三爺一眼,將那畫展開,放到年羹堯眼前,道:“亮工,你可看仔細了。”年羹堯也故意往畫上細瞧了瞧,點頭道:“奴才瞧仔細了,決不會弄錯。”四爺又道:“可曾見過?”年羹堯心跳起來,嘴裡卻說:“奴才不曾見過。不知四爺在何地與她相識,奴才好去打聽。”此話出口,連自己也嚇了一跳。
四爺與十三爺對望一眼,兩人眼裡俱是無限驚訝。十三忍不住道:“亮工,你可好好想想,真是沒見過?不認識?”年羹堯此次回答得無比干脆:“回十三爺,奴才的確從未見過,更不知她是何人。”四爺再次與十三對看一眼,一面便將畫慢慢捲起,一面緩緩道:“這也不算什麼事,你留些心就是了。”說著將畫放回原處,伸手指了指旁邊的椅子,道:“坐,咱們一同說說任伯安那事。”
於是十三與四爺坐了炕上,年羹堯坐在旁邊椅子上,道:“奴才已從他妻弟府上,搜出了那百官行述的當票子,就當在京城裡。”說著,將袖子裡的一卷當鋪掏出來,遞給四爺。四爺遞給十三爺看了,問道:“江夏鎮綠柳莊三百餘口,你下手倒是狠,也不想想,這捅了多大的簍子!萬一追查出來,誰替你擔當得了?”年羹堯忙低頭道:“奴才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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