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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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分鐘。

這是他對自己手臂承受能力的估計。

超過三分鐘他覺得手臂一定會斷掉了。

獄寺也知道要抓緊時間，依然用引體向上的動作把弓遞上來，這次卻沒有馬上掉下去，而是努力保持著這個姿勢。

山本接過弓，調整了一下手的動作，獄寺快速地用火焰凝聚出一支箭放了上去，並看準發射出去的方向——正對著機頂上歹徒首領的後背，然後緊緊握住。

山本慢慢拉開弓弦，像是要它蓄足了力氣一樣，生怕飛到半路就動力不夠。拉住時雨金時的手臂疼得簡直難以忍受，那裡的痛苦讓他對身體其他部分的感受遲鈍了很多，幾乎不能再發出聲音的時候他卻突然說了一句：“你能脫困真是太好了。”

“你……”獄寺的不安更加濃烈，為什麼山本說話的語氣就像是要跟他生離死別一樣？

“隼人，”山本的表情突然變得輕鬆起來了，“真抱歉，我在這個時候還忍不住想說……以後，父親、阿綱、彭格列的所有人還有小春、京子他們就都拜託你了。”

獄寺終於明白他的不安來自哪裡了：“你什麼意思啊，我幹嘛要幫你照顧他們，你要趕快和我一起去幫十代目啊……”他的聲音越來越輕，越來越沒有底氣。是啊，他剛剛怎麼沒想到呢，山本為他想出了好辦法，可是他自己卻沒法擺脫困境，先不說弓箭承受不住兩個人的重量，山本的手臂本身就已經要到極限了吧……

三分鐘的極限，還有幾秒。山本在心裡計算著。

“你別鬧，聽我說完，還有最後一句話。”他的聲音開始沙啞，“我一直想要告訴你的，可是我怕你會直接一個炸彈把我轟飛……我想告訴你，我真的，喜歡你。”

最後三個字的話音還未落下，被拉伸到變形的弓弦猛地打在了箭矢尾部。

那個瞬間，似乎有幾噸的火藥在獄寺身體裡燒得噼啪作響，最後全部爆炸，炸碎了他的心臟……要不然，為什麼他的心會那麼痛呢？呼呼的風吹過的聲音，機艙裡傳出的打鬥的聲音，還有歹徒首領放肆的笑聲對他來說都無所謂了，他回過頭，只看到山本釋然的微笑。

更讓獄寺魂飛魄散的是，他發現不遠處有一架私人直升機，這時候它什麼時候出現的，對客機上發生的事冷眼旁觀了多久都不重要了，可怕的是在視窗坐著一個銀髮黑衣、戴帽子的男人，他正用狙擊槍瞄準吊在半空中的山本！

獄寺多麼想大聲喊一句“小心”，可是他無能為力，他救不了山本，而山本就算知道了危險也救不了自己——這是個無解的局！

“噗——”這時他又聽見另一邊傳來了異常的聲音，原來歹徒首領利用嵐烏鴉對綱吉進行攻擊了，綱吉衣服已經破破爛爛了嘴角還不停地流出鮮血，可他要維持住X　BURNER，客機眼看就要移動到陸地上空了，不管怎麼樣都不可以前功盡棄！

獄寺腳一踩上飛機就放開手，嵐屬性火焰匯聚而成的帶有分解能力的箭便按照它本來的軌跡正中還在洋洋得意的歹徒首領，他瞪大了眼睛看著胸前的半截箭，很不甘心，但是整個身體都被貫穿的他沒有捲土重來的機會了。

歹徒首領慢慢地跪倒了，明明就要死了，還保持著大笑的表情，看起來格外駭人。

“……家族……萬歲！”

這邊沒問題了，獄寺急忙轉過身想去救山本，可惜他晚了一點，就那麼一點，他眼睜睜看著那顆子彈打中山本的左胸，猩紅的液體噴濺出來。沒有槍響的聲音，沒有特殊的預兆，只有真實的傷害。

後來回憶起那一天，獄寺的腦海中只有兩幅畫面，一是開槍的兇手的長相，二是山本掉入海中的情景。

山本看著子彈打中自己，卻沒什麼辦法，只來得及幽怨反正自己也要淹死了，幹嘛還要來一槍呢……他不覺得痛，就是不捨得，不捨得親人朋友，還有那個炸彈狂人。

能清晰地感覺到痠痛的手指正一寸寸地從刀柄上滑落，他鬆開了手，就像鬆開了自己一輩子的眷戀。

“棒球笨蛋——”

獄寺……是不是哭了……

這是山本最後的念頭。

作者有話要說：

☆、處理·事件的後續

獄寺彷徨無措地看著四周。

這是哪兒……

他怎麼會到這裡來了？戰鬥還沒有結束啊，山本還在機翼下面堅持著，十代目還在營救客機上的人，藍波和了平還在機艙裡和剩下的歹徒搏鬥，他要回去幫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