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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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才成親一年，幸福真的短暫如斯？她還沒為他生下一兒半女，若敗了，司寇家豈非要絕後了？

黛蜜想這個問題想了很多遍，心裡也極是矛盾。若真有了孩子，萬一他們有什麼不測，那剩下孩子孤零零一個，又於心何忍？

前天夜裡，她終於鼓起勇氣提了一下，佯裝不在意地嘀咕了一聲：“都成親一年了，肚子怎麼還沒動靜？”

那時候，司寇雲戰正在白鷺獨腳燈下埋頭看摺子，聽到黛蜜的話，眼裡倏爾一黯，隨即輕笑道：“王妃急了麼？本王倒是不急，這麼早便讓別人分去你一半的心思，本王甚不樂意啊。”

黛蜜深知，在這樣混亂的形勢下，他思慮的，必然比自己想的多。這世上，很多事情都是機緣所致。她這樣想著，也就由一切順其自然了。

“雲戰……”

她無意識地開口喃喃，眼眶裡一陣酸澀湧起，她忙抬起頭，望向半空的雪枝，忽而露出一絲極淺的笑容。

雲戰，若你敗了，我便隨你一起，死。

“蜜兒，你愣在那裡做什麼？”

南兒遠遠地便看見一抹熟悉的身影立在紅梅樹下，小巧的臉朝著天空望著，髮絲凌亂在風中，神思有些恍惚，不知在想什麼。

他喚了一聲，見黛蜜沁著微笑回過頭來，心中稍微寬鬆了些。

“南兒，你怎麼來了？”

南兒自木階拾步而下，口裡答道：“今日一整天呆在房裡看書，累死我了，本來想去找娘，想著她這時候定是在與淺淺姐姐她們做女紅，只好退而求其次，找你來了。”

黛蜜聽著南兒一副不情不願的口吻，哼了一聲：“你也不用那麼委屈，反正現在幾天都看不到你，本姑娘早就習慣了！”她長嘆一聲，繼續悵惘道：“唉，孩子長大了，翅膀硬了，想當初，你還是個娃娃的時候，整天粘著我，把眠山玩了個遍，便是一天瞅不見我，也急得去找大娘一起去尋我！現在，哼，時代不一樣了，某人每天不是習武就是讀書，得了空閒，還要退而求其次地來見我一面~~~~”

黛蜜表情越發哀怨，斜了南兒一眼，轉身便要走。

南兒無奈地聳了聳肩，忙換上一副討好的表情，喚道：“好蜜兒！！！”

黛蜜回頭，一副勝利後的得意表情，朝著南兒狡黠地眨了眨眼：“我們堆雪人吧！”

白皚皚的王府大院，兩個身影忙忙碌碌地堆著雪人，時而發出一陣陣嬌嗔怒罵，肆意歡笑。

黛蜜滾了個小雪球，看了眼南兒，忽而想起以前在眠山上的日子，每逢冬天，她也總是攜著南兒在雲軒門前堆雪人。

“南兒，你想師傅麼？”

南兒滾著大雪球，“自然想，可是不知還要多久才能看得見。對了，聽娘說，公子和宇公子最近忙得很。”

黛蜜手勢一頓，“忙什麼？”

“不知道……誒，你怎麼把雪球給弄散了？笨蜜兒！”

黛蜜佯裝發怒，擰了擰南兒的耳朵，聲音陰裡陰氣的。“還敢說我笨？你這小蹄子，活得不耐煩了？”

“哼，夫子說了，大丈夫寧死不屈！”

“哎呀呀，臭小子，若我沒記錯，你才剛滿十一歲吧？還大丈夫咧？”

“羨慕吧？老人家！”

南兒賊兮兮地掙脫了黛蜜的魔爪，自她背後一溜煙地跑遠了，跑著笑著，還轉過身來，對著她耀武揚威，春風一笑！

黛蜜氣得牙癢癢，回過身來正要開罵，卻發現南兒那張稍黑的臉，已逐漸現出輪廓，不再若從前般稚氣。身姿也清雋了不少，此刻這般笑著，竟有著少年獨有的張揚。六年了，原來大家都已不一樣了。

她愣在原地，細細地看著那張漸行漸遠的笑臉，倏爾心中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慢慢浮起，有些模糊的畫面掠過心尖，卻又根本看不清……好像……她瞳孔一縮，驀然一驚，這張臉怎麼有些熟悉，彷彿很久之前便已見過？

“蜜兒，明天記得不要遲到！！！”

聽聞南兒的聲音遠遠傳來，黛蜜恍然回神，自嘲片刻，才笑了笑，扯著嗓音回應了一聲。

夜深人靜的時候，一輛毫不顯眼的馬車停在了司寇王府門前。

司寇雲戰下了馬車，抬手扶了扶突突發疼的太陽穴，輕呼了一口氣，踏入門口。

天空又飄起了小雪，原管家見狀，便要去取傘。

司寇雲戰不願耽擱一分一秒，半步未停，只擺了擺手，徑直往紫薇苑走去。

不料剛穿過一道長廊，踏入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