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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劑師的不安徹底化作恐懼,他惶恐地向後仰倒,竟然從手術檯上滾了下去。你立刻走上前去將他扶起,你沒有讓他感謝你,而是迅速地開始瞭解釋。

有些事過猶不及,目前這個程度剛剛好。

“我很遺憾,法比烏斯,但我恐怕要加快你兄弟們互相戰鬥的頻率了。福格瑞姆正在他的睡夢中遭受某些東西的侵襲,唯有你們的靈魂與鮮血才能幫助他從中得到解脫。”

你熟練地扯著謊,這真奇怪,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如此擅長此事的?你困惑了起來,你的話語停止了。

荷魯斯·盧佩卡爾恍惚地看著法比烏斯·拜耳。

不,你沒必要思考此事。

真的嗎?

當然,你是戰帥,你對任何事都很擅長。

可我不能說這種謊,他沒有被侵襲,他是在獲得幫助

誰的幫助?

卡里爾·洛哈爾斯。

是的,答對了。你已經知道他是什麼東西了,不是嗎?

他是個怪物,他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讓人類與異形互相殘殺。他是個被火焰包裹的殘暴神祇,一旦他褪下那身搶來的皮囊,他就會徹底暴露出真面目。

但是,這是多麼可恨啊。哪怕遠在泰拉,他也要對你的事指手畫腳,就好像他奪走了你在你兄弟們中的地位還不夠似的不過,這一次他註定無法成功,畢竟諸神在阻攔你的父親。

隔著如此遙遠的距離,他一個人能做到什麼呢?

可是,這真的是我的想法嗎?我沒有如此狹隘我也不認為他是個怪物,我看見的真的是他嗎?

沒有可是。

你看著法比烏斯·拜耳,後者等待著你的下文。你從他眼中看見了恐懼、痛苦、懷疑——你對前兩者甘之如飴,對最後一種情緒卻也並不意外。

你抬起手,幫助他回到手術檯上。你將雙手放到他的肩膀上,誠懇地看著他,並緩緩開口。

“這是真的,法比烏斯。”你沉痛地說。“他已經開始痊癒了,我們不能在這裡停下。”

“好吧,戰帥。”藥劑師屈服了,你看見他心中在流血淚。你同樣也對這個決定感到痛苦,但你必須這麼做。這是必要的犧牲。你握緊他的肩膀,迫使他再次看向你。

這一次,你嚴肅地給了他信心:“我們會成功的,我們一定會讓鳳凰浴火重生。和我站在一起,拜耳,我們共同治癒他。”

數分鐘後,你離開醫療室。你在笑,儘管你不知道原因。

不要緊,你會知道的。

——

“你殺了我,福格瑞姆。”費魯斯·馬努斯說。“你殘忍地殺了我,你甚至沒有為此感到悲傷。恰恰相反,你為此骯髒的高潮了。你是個怪物,福格瑞姆,我憎恨你。”

福格瑞姆沒有理會這陣聲音,寒冷的海風從他身邊吹拂而過。他持續向前,他決不停留。海水淹沒了他的胸膛,冰冷無比。

一種冰冷的喜悅從四面八方壓迫而來,他明白那是什麼——原始的渴望,極端的愉悅,感官刺激的極限這種喜悅試圖將他納入其中,使他成為其中的一份子。

它首先便用了從此處脫困的希望來誘惑他,然後是費魯斯·馬努斯的屍體。它一刻不停,這些海水便是它的化身之一。它還給他看了另外一些東西,比如他謀殺戈爾貢的情景。

但這不是真的。

福格瑞姆停住腳步,抬起手,抹了一把臉。海水打溼了他的頭髮,細微的波濤從遠方緩緩而來,溫和地勸說,想讓他潛進海中。

他低著頭,俯瞰自己在水中的倒影。那是個妖豔的美麗生物,世間萬物恐怕都不能與他做任何對比,那雙鮮紅嬌嫩的嘴唇看上去是如此可口

福格瑞姆笑了,他舉起手,重重砸下,使水幕破碎。他仍然恐懼,但他心中還有另外一股憤怒正在洶湧的咆哮。

“你怎敢如此詆譭我?”他問那漆黑的海水。“你怎敢將我視作如此低賤之生物?你聽好了,我是徹莫斯的福格瑞姆。我或許並不完美,也並不高貴,但絕不會從我兄弟的血液中汲取快感。”

海水並不回答,只是回以一陣溫和的波濤。

“住嘴!”鳳凰咆哮道,他的臉上有一種瘋狂的仇恨正在湧動。

他已經在這裡待了一百七十二年,他計時的方式是聆聽自己的心跳。

前四十年,他懵懂無知,為這裡所展示給他的畫面而崩潰。第五十年時,他突然想起了從前。他仍然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抵達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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