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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頭轉了回去,而防彈玻璃後,則已經亮起了漆黑卻又猩紅的光。

康拉德·科茲閉上眼睛,雙臂交叉,肌肉緊繃。

願你成功,預備役亞戈·賽維塔里昂。他默默地在心中說道。

——

一如既往,寒冷,永無邊境,永無止息的寒冷。

沒有感情與知覺的風淡漠地從慘白世界的遠端吹拂而來,萬事萬物都寂靜無聲,就連風聲都根本不存在。賽維塔被包裹在了這陣寒冷之中,卻並不特別在意。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在做夢,這件事很詭異,但並不妨礙他為這夢中的景象感到震撼。

他面前是一片巍峨的山脈,厚重的白色灰燼覆蓋著它,讓所有事看上去都只擁有了一個顏色,一種色彩。而這種色彩毫無生機,本能地令人感到不適。

那些東西是灰燼嗎?他自己問自己,隨後又在幾秒鐘內立刻推翻了這種想法——不,不對,不是灰燼。

是骨灰。

是的,骨灰。

賽維塔開始朝前行走。他還記得之前發生的事,首席醫官雅伊爾濟尼奧·古茲曼說,他將經歷第二十道手術,而這第二十道手術其實是他的第一道手術。

賽維塔不明白他們為何要將順序顛倒,但他現在似乎捕捉到了一些細微的脈絡。

他沿著山脈朝前行走,四周寂靜無聲,極端安靜。賽維塔試圖透過行走這件事製造出一些聲音,但他失敗了。哪怕他刻意地跺腳,這片慘白的世界中也沒有任何聲音誕生。

男孩略感不安地輕呼了一口氣,本能地想要扳動手指來緩解這種焦慮。這是他過往的習慣,每當他感到不安時,他就會這麼做——而這一次,他居然也成功了。

賽維塔立刻意識到了問題的不對之處。

他不是穿著拘束衣嗎?他的雙手被交叉著捆綁在了一起,根本就沒辦法互相扳動

他低頭凝望,這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衣物已經產生了徹底的改變。此刻,他穿著一身白色的長袍,手腳處都綁著綁帶。他的靴子也是白色的,而且看上去是嶄新的。

賽維塔蹲下來摸了摸它,指尖傳回來的觸感很乾澀,他覺得這東西像是某種皮。他又站起身,腰間傳來一陣晃盪的感覺。

賽維塔伸手摸去,觸及到了一個懸在腰間的水壺,以及一張看上去就很古老的紙卷。它的表面非常粗糙,摸上去甚至令人覺得手指幾乎要被硌傷。

賽維塔沉默地拿下水壺,搖晃了一下它,沒有聽見晃盪的聲響,但水壺本身的質量已經告訴了他某些事。他擰開旋蓋,輕輕地抿了一小口。

水本身沒有味道,但比起他過去能喝的水來說已經算是好到不行了。賽維塔立刻蓋上旋鈕,將水壺掛回了腰間。他又拿下那羊皮紙卷,將它攤開,開始閱讀。

“邁過慘白之山,前往死者之城吧,亞戈·賽維塔里昂。”

“”

賽維塔皺起眉。

永夜在上啊——這又是什麼意思?

他抿起嘴,顯得有點惱怒。但還是收起了羊皮紙卷,並將它放入了自己的胸口,開始朝前走去。

山脈寂靜無聲,安靜到有點詭異,賽維塔卻不管不顧地朝前走著。剛開始時,道路還算平坦,但很快就變得崎嶇了起來。坡度陡然上升,並且開始越來越劇烈。

賽維塔也從單純地步行變成了艱難的行走,到了最後,他幾乎是在爬行,需要依靠手的輔助才能繼續向上。每往前爬行一小段距離都需要他耗費許多力氣。

他嘗試著休息過一段時間,但休息並沒有讓他的體力恢復。他也曾仰起頭觀察自己離山頂還有多久,但是,無論他怎麼嘗試,這條路的距離似乎都沒有半點縮小。

男孩煩悶地止住腳步,單手攀住這坡度驚人的道路一側,用另一隻手拿出了水壺。他用牙齒咬住旋蓋,並在此之後喝到了第二口水。

剎那之間,賽維塔精神為之一振,肉體上的疲憊竟然在瞬間消弭於無形。

——什麼情況?

他疑惑地將水壺的旋蓋用牙齒再度蓋上了,終究還是沒有將再喝一口試試看的想法付諸於實踐。這麼做或許會解答他的疑問,但也可能不會。

比起為了一個問題的答案就浪費一口來之不易的珍貴水源,賽維塔覺得,他還是將這問題的答案保留吧。

他開始繼續向上,而這有著輔助的爬行也終於在某個臨界點後轉變成為了攀爬。賽維塔透過坡度以及重力的變化感知到了這件事,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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