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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6章48.間幕:扎布瑞爾的遭遇
扎布瑞爾迅速地調整了呼吸。
滾燙的雨從天而降,彷彿岩漿倒懸而落一般砸在動力甲上,激起陣陣白煙。漆黑的塗裝像是一副尚未乾透的油畫般被雨點沖刷得一片模糊,可其下陶鋼卻未見灰白,反倒呈現出了一種毫無質感可言的奇特黑色。
扎布瑞爾握緊他的劍――他如今唯一可用的武裝。
此刻天色晦暗,太陽已不見影蹤。黑甲的巨人佇立於漆黑的雨幕之中,一言不發,劍刃低垂.
直到某個瞬間,跳動的電弧剎那暴起,填滿了劍身。一道白光斬碎雨幕,高溫的蒸汽好似火焰般迸發而出。
扎布瑞爾從胸膛深處發出一聲低沉的咆哮,頭盔之後,面目猙獰。他咬牙切齒地抽劍、橫斬、再斬,瞬息之間竟又是四次斬擊。
此前手臂處的肌肉痙攣已看不見蹤跡,他的手在這一刻一如過去的每一個殺戮瞬間那樣穩定、迅速、暴戾。
劍光閃耀,快若閃電。屍塊四散著落地,某種東西就這樣被幹脆利落地斬殺當場――果真如此嗎?
從暗黑天使那再度揚起的手臂來看,答案顯然並非如此。
“死!”
扎布瑞爾再度發出一聲低吼,字音從嗓中脫落,低沉、沙啞、帶著一股難以磨滅的戾氣。
過往種種經歷都沒能將老騎士變成一個滿心怨憎的人,他戰鬥起來也從不這樣極端.但事情偏偏就是如此,他現在不想平靜。
畢竟,七十六個小時前,他曾親眼目睹此物將一整個村莊吞食乾淨。
他不知道有多少人葬身於它腹中,只曉得村中房屋殘骸細算一共二十一間。村中路面滿是血腥,泥濘和染血的殘布混在一處,簡陋的手推車上還堆著村民們沒能運往自家屋中的糧食.
他來得太晚了,晚到甚至聽不到尖叫。但他也來的很及時,因為犯下此等暴行、惡行的東西還沒有走。
戰鬥幾乎是在扎布瑞爾踏進那村子的第三秒發生的――第一秒,他看見慘狀,分析過程。第二秒,他追著痕跡,找尋兇手。第三秒,他舉劍拔槍,衝向了村口。
爆彈如閃電,擊中了怪物的頭顱。一個巨大的空洞出現在其上,更多破碎的血肉卻像是融化的蠟一般流淌而下。
直到這時,怪物才後知後覺地轉過身,而迎接它的東西已經從平凡人類綿軟無力的抵抗轉變成為了一種它從未見過的事物.
在被屠宰了超過四分鐘後,它決定逃跑,而扎布瑞爾沒有選擇放過它。
可是,他沒有這樣做的理由,不是嗎?
他正身處多重不斷重複猶如迷宮的歷史之中,他與那一村卡利班的中世紀平民毫無關係,他還有更緊要的事情要去做,他彈藥不夠多,他沒有補給,他孤身一人.
兩條道路,均被擺放上了天平。一端盡是籌碼,一端空空如也。換做是他人,會如何選擇?
扎布瑞爾沒有答案,他只是一腳把這天平踹翻。
不需要理由。暗黑天使想。我只想殺了它。
若有必要,他可以為自己此時近乎失去理智一般的追殺尋找多種原因,但他不想,他懶得找理由,他就是要殺了它。
暫離職責?
“為了帝皇與雄獅!”
暗黑天使繼續揮劍,屍塊哀嚎,在分解力場這銀河之中一等一的兇殘武器之下迅速支離破碎,卻始終不曾真的被毀滅、被殺死。
它的‘生機’好像一種癌症一樣,真切地存在於每一條畸形的血管、每一根粗大的骨頭之中。無論扎布瑞爾如何暴戾,如何殘酷,都對這份可怕的生機毫無用處。
老騎士當然沒有忽略這詭異的事實――再怎麼說,這場追殺也已經持續了足足七十六個小時,若他連這點最基本的敵情都注意不到,恐怕只有兩種可能性。
一,他受到了混沌汙染。二,他精神受創,暫時失心瘋了.
但是,就算注意到又能如何?他殺不了這東西,除非他採取另一種手段。
或者說,最後一種手段。無論如何,他都相信那正存放在他腰間武裝帶內的天鷹徽記可以對這怪物的再生能力造成影響。可是,不知為何,扎布瑞爾不願這樣做。
每當他升起這樣的想法,一陣危機感便會從心頭湧起,提醒著他,不要這樣做。他敢肯定,那危機感並非來自他的直覺。
再結合起這個突如其來出現的怪物與周遭環境的變化,答案到底如何,已經不言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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