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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總是在一個平穩的節奏中,由細節營造著氛圍,由氛圍推動著情緒,再在恰到好處的情緒裡三言兩語講出驚心動魄的情節。一氣呵成的背後,流露出一種深刻的悲哀。他懂得節制,也懂得如何在節制中做到深入人心。必須提及的是,他的故事裡有時會散發一種詭異的靈氣,讓人不得不歎服:這就是顏東獨特的標誌。他現在需要做到的,是如何突破自己,突破他已經非常嫻熟的敘述模式,為我們,也是為讀者,展現一點不一樣的東西。

村子裡已經是寒冬了,天地蕭索。只有門口的柏樹還怪模怪樣綠著。

老太太站在窗子前,眼睛直直看著窗外這棵老柏樹。它越發討人嫌了,夏天落下尖刺扎痛赤腳路過的行人,冬天在寒風的夜晚發出怪嚇人的叫聲。它老得不像樣子,樹葉稀稀疏疏,樹皮剝裂,露出裡面乾硬醜陋的樹心,已經連續多年沒有鳥在上面蓄窩了——幾乎隨時都有可能在哪一個冰冷的夜晚徹底枯死。王麻子有一回在堂屋吃飯時望著這棵樹,揚言說明天一定要把它砍倒。她聽了他這個話,當即嚇得把手裡的飯碗都打碎了。第二天這棵樹終於並沒有被砍倒,原因卻並不在於她有心阻撓,不過是王麻子自己忘了這回事罷了。她想到如果他一心想要砍倒它,她說什麼都無濟於事。這個時候,她惡狠狠朝著窗子外面吐了一口痰,伸出一雙手,砰的一聲關上了窗子,那雙手,在這樣一個略顯蒼白的冬日清晨,正像是兩截枯樹枝。

老太太已經很久沒有在夜裡睡好覺了。她總是不放過身邊的任何一個響聲,或者說,那些響聲從來不肯放過她。清晨6點,她像往常一樣在床上輾轉了幾下,翻了幾個身,終於爬了起來。她習慣性地在窗戶旁邊站了一會兒,然後,一張臉飛快地在視窗消失不見了。

她和王麻子住在這棟老磚房裡。王麻子之所以被叫做王麻子是因為遺傳了他生母的相貌長了一臉的麻子,像撒了一地的黑芝麻。房子是老太太跟她死去的丈夫建起來的,那個時候王麻子還沒有來。他被他的生母遺棄在黃土馬路邊,是她的丈夫王四寶看了不忍心才將他抱了回來。丈夫死後,她就一個人住在底下一層,王麻子帶著老婆孩子住在二樓。她默默在心裡盤算著要把樓下的空房間留給王進生,她的親兒子。

現在,她躡手躡腳出了房門,像一隻偷腥的貓,飛快地穿過了客廳,上了樓梯。樓梯上一拐角,昏昏暗暗看不清楚,她也不開燈,終於摸著牆壁到了王麻子的睡房。她輕悄悄地將臉貼近了門,側著一隻耳朵,一雙灰暗的眼睛頓時有些明亮了起來。這一切被起床撒尿的小孫子看在眼裡,他站在她背後,一雙胖手擦了又擦糊滿眼屎的眯縫眼,終於確認了眼前看到的不是幻覺後,說:“奶奶,你又在做什麼?”

她幾乎被嚇得魂飛魄散,慌張地看了孫子一眼,隨即對著牆壁啐了一口唾沫,踮著腳馬上下樓去了。在樓梯上她聽見王麻子的老婆也醒了,迷迷糊糊罵叨了一句,似乎是說“老不死的”,或者“該死的”——總之有個“死”字。這個字令她渾身發抖。

自從丈夫死後,死亡這回事離她越來越近了,似乎正與她並排走著,一伸手就碰到她了。也許此時此刻就在她的背後,她一不留意,就會被輕輕推倒。於是做早飯的時候,她驚恐地回頭看了又看,最後,看到朱佩蘭從大門口進來了。

6。 天地之心 顏東(2)

朱佩蘭一進門,就帶來了屋子外面凜冽的冷空氣,還有她身上終年不變的草藥味。她長得很高大,不輸給村子裡一般的男人,穿著一件破舊的軍大衣,面無表情——儼然破廟裡一尊活佛。

“姐姐。”她叫她。

“你來了呀。”老太太看到自己的表妹,像是終於鬆了一口氣。趕緊去拉她的手,好像拉住了她,自己就不至於被其他的什麼東西帶走。

朱佩蘭卻把手從她手裡抽走了,從軍大衣口袋裡掏出來一把褐色的樹根,神神鬼鬼,湊到她的耳朵邊上,說:“這個泡燒酒,睡覺前喝。”

老太太小心地接過了樹根,藏在了廚房碗櫃最高一層的一疊瓷碗背後。事實上除了她自己的表姐幾乎沒有人相信她。據她自己所說,她年輕時去很遠的深山裡與老醫生學得了一些本事,誰要是小病小痛只管問她要副草藥,藥到病除。她住的房子簡直就是一個大藥庫,各色草藥堆積如山。而人們對此半信半疑,沒有人敢親身試驗。早些年,她唯一的樂趣是去深山中背一捆一捆的藥材回來。現在,她在村裡四處走動,在人扎堆的地方不厭其煩吹噓自己的神功和本領。

她在老太太對面坐下,像審視病人一樣看了一眼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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