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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的新人,就像後來的彭·鮑爾吉。那日松崇拜我,十歲那年,他的母親在病死前,請求他的舅舅送他來找我。而我無法收養他,我的夫人是我前任的女兒,我有很大的壓力。”
“但是我決意讓他成為像他父親一樣的男人,那日松也答應了我。於是我送他去美國留學,讓他受最好的教育,我告訴他不要輕易回高加索,如果他要回來,得等到他有把握把這個國家變成他自己的。而我後來明白我需要他,我需要一個能夠絕對信任的人代替我掌握一些權力,站在前臺。我不能自己站出去對抗彭·鮑爾吉,我沒有他的熱情,在某種意義上說,也沒有他的才幹。那日松再次答應了我。”他低頭沉默了一會兒,“本來當我贏得大選,他將透過一些複雜的程式重新成為我的兒子。”
“我沒有告訴那日松我已經請來了L。M。A。的客人,也就是你,我認為他不需要知道,而當他發現你時,他誤以為是敵人,急於反擊。他還是太年輕了。”老人喃喃地說,“這是整個計劃中唯一的一個漏洞。當我發現時,卻已經來不及了。”
巨大的玻璃窗中映出他的身影,他伸手撫摸自己鬢邊花白的頭髮,微微搖頭。
他轉過頭看著林,“還有,林先生,您的估計錯了。那日松沒有權力簽署對鮑爾吉的暗殺令,他雖然強行簽署了,卻不會生效,你根本無需趕去救鮑爾吉。殺死鮑爾吉,必須我親自落筆。那日松是為了我簽署的,他預感到形勢危急,他要確保100%的成功,這個孩子就是太心急了,大概是等得也太久了吧?”
他低低地嘆了一口氣,“他想免去我的罪責,他是一個好兒子,但是他並不明白他父親的罪責沒有人可以赦免。”
“為了你的權力和地位,犧牲了那麼重要的東西,不覺得悲傷麼?”靜了很久,林低聲問。
“悲傷?”老人低低地笑了笑。
他的笑聲中沒有悲傷,但也絕不歡愉。
他伸手出去,手中是一隻手機。
林接過開啟,放在耳邊。博士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議長先生所說的都是最高委員會的決議,請保護他的安全。”
電話結束通話了,沒有多餘的一個字。
“雨停了,我們出發吧。”老人轉過輪椅,去向門口,“今天是我的就職典禮,和我們一起來,西奧多·林先生。”
保鏢們跟了上去,而後林也跟了上去。
TWO
庫拉濱河路。
年輕人哼著快樂的歌走進了一棟居民樓。樓前的道路被帶有戒嚴標誌的柵欄封閉起來,他友好地對柵欄邊的武裝警察打了招呼。警察們從鋼盔下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一言不發。
幽深的樓道里沒有燈光,年輕人緩步登上13樓,走進衛生間反手鎖上了門。而後他手腳輕快地卸下了螺絲早已被鬆開的鐵窗,清晨的冷風撲了進來,遠處是彷彿籠罩在霧氣裡的國會大廈。他開啟了隨身的旅行袋,裡面是嵌在海綿泡沫裡的金屬配件。這些配件一件一件組合起來,一柄造型古怪的狙擊步槍在他的手中成型。
第46節:第五章 八音盒(3)
他把光學瞄準鏡卡入插槽,裡面映出了巍峨的建築,門前矗立著高舉旗幟的大理石戰士雕像。
年輕人深深吸了一口冷氣,把一隻耳機塞進了右耳孔裡。耳機裡傳來高低變化的鈴聲,叮叮咚咚,清脆悅耳,像是在極遠處,有風撩撥著風鈴。
他看了看自己的表,凌晨6∶30。
“是個風很大的早晨啊。”他小心地矯正著姿勢,低聲嘟噥。
林走出大廈,經過那些扛著勝利旗幟的大理石戰士雕塑,清晨的冷風撲面而來。剛下過雨,老人的輪椅下濺著極細的水花,保鏢們簇擁在他的前後左右。
林停了一步,仰頭看著那個要把勝利旗幟插上山頂的戰士,他的胸口已經中彈,他的神情痛苦而堅毅。他想起許多年之前為了建立這個國家進行的戰役,感謝藝術家的執著努力,戰士的吼聲和旗幟的紅猶然鮮明。而光榮到此為止,新的一章將會在今天翻開。
風中像是有細微的風鈴聲,讓他覺得頭腦裡面像是凍著一塊冰。
那顆頭顱已經被納入了瞄準鏡的十字星,槍口跟隨輪椅極緩慢地平移。
年輕人用盡全力控制他的槍口,他全身的肌肉如同一具精密的機床在運作,槍像是架在了平滑的軌道上推移,每一分力量都被使用得恰到好處。他很謹慎,他知道即便一絲肉眼難以察覺的移動,也會使著彈點在3000米的距離上偏差超過一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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