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五六：義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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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自忠與劉金龍幾個人一見宋哲元向馮玉祥行禮走了，馬上也站起來，齊齊向他敬禮，躬身告辭。馮玉祥對他們連連揮了揮手示意他們追上宋哲元走，張自忠幾個人馬上點頭就走。

出了門的張自忠匆匆追上宋哲元大聲問道：“這是不是鄒副官出的餿主意，讓我倆去找黃虎談判？聽將軍話中之意好像還懷疑你同黃虎之間有什麼瓜葛，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將軍有鄒副官這種小人在身邊，我等正直之人難保有一天不被他所害！真是……”

張自忠的話還沒有完，還只說到真是，宋哲元伸手一拍他的肩，打斷他的話斜了一眼身後的人，輕嘆了一聲一努嘴說：“肯定是那個鄒太監在背後說了我，使了陰招，不過我追隨了將軍這麼些年，他了解我，他不一定會聽那個鄒太監的。你也行伍這些年了，脾氣改改，現在都是這樣，都想稱王，各自都只想擴充自己的地盤，勢力，消除異己。將軍也說得對，時代是這個樣子，從軍之人一旦失去了隊伍槍桿子就什麼也不是了。將軍有將軍的難處，即然跟隨了他，就應該替他分憂。你放心吧！黃虎雖然狂野，自負，自大，自傲，但心地率直，不是陰險之人，不會害我們的。

相反，他比那些滿口仁義道德，一肚男盜女娼的人更值得信賴。上半年的霍亂，他一下拿三千萬出來購藥賑災這件事真的讓我佩服他。多少有錢人有如此氣概呢？連孔祥熙也只捐了二百萬，其他軍閥再有錢也不會有他這種魄力，當世英豪非他莫屬。只可惜他不賣任何派系的賬，不與任何派系沾邊，否則他的前程不可衡量。這兩天我一直在想，在懷疑是不是黃虎不願意靠攏段芝貴，不賣段宏業的賬，段芝貴想借我們的手去除掉他，或者想借黃虎之手消滅我們？急於想擴充勢力的將軍中了段芝貴的圈套？”

宋哲元口中的套字剛落，張自忠肯定地一點頭說：“你這個想法同我的不謀而合，吉鴻昌去打石門時，我告訴過他小心。同湘西土匪打仗不比同其他隊伍打，他們個個是不怕死的漢子，軍閥隊伍沒法同他們比。我們去同黃虎講雙方中了圈套，不知道他會不會信我們的？加上他好像很排斥將軍，會不會撤軍？”

宋哲元一搖頭，苦笑了一下又一拍他的肩小聲說：“你改改你的個性，你的個性太剛烈，率直所以你屢屢遭人嫉妒，這麼多年了，你還沒有看透徹。我與吉鴻昌幾次提議由你帶兵，將軍總是說學兵營的軍官需要你教，學兵營離不開你，你要好好反省一下。我們去見黃虎同他挑明這中間利害關係，他不是個執迷不悟之人，他一定會想得的。他與將軍完全是兩類不同的人，我們只能盡人事，由天命，竭力而為，無愧於心就行了。各為其主，由不得我們選擇。”說完這些宋哲元長長地嘆息了一聲，張自忠也嘆息了一聲說：“江山易改秉性難移，我不會隨波逐流，我有我的為人底線，絕對不會為了升官發財而違背自己的良心與初衷，還有自己對社會的那份責任。”

宋哲元一點頭說：“我知道你，也瞭解你，可現實就是軍閥混戰，搶地盤，你我目前無能為力。只能忍辱偷生，慢慢強大自己，集聚能力再說，靜觀其變。”說著兩個人到了校場，招呼劉金龍幾個人一起騎馬走向石門橋去找黃虎談判。

宋哲元他們幾個人在離石門橋鎮還有三里時，就被黃虎設的流哨發現了，流哨待他們一過馬上向天空放了兩槍。黃虎設在路上的各個哨位馬上全神貫注地警戒起來，一匹匹的馬“得，得，得……”地在路上跑過不停。宋哲元五個人一到第一道哨卡，哨長將手一揮十二個兵一齊將槍端起瞄向宋哲元他們。

哨長朝天“叭，叭”兩槍後朝領頭的宋哲元大吼：“站住！統統下馬，把手舉過頭頂抱著腦袋，一個個走過來，千萬不要玩花招，否則槍子彈招呼你們，你們想幹什麼？”

宋哲元馬上下馬，雙手抱著了腦袋對後面喊了聲：“下馬”後朝哨長笑道：“麻煩通知你們師長，就講宋哲元，張自忠等幾個故人來防。”哨長哈哈笑道：“你就是宋哲元，讓你們的人先把槍交出來，我自然會派人去報我們大當家，他見不見你就是你的運氣了。”

宋哲元馬上笑道：“我們沒帶槍，我們是來訪友的，你派人去報，他會見我們。”哨長冷哼了一聲，冷笑道：“不一定，我們大當家不是什麼人都見的，你們想搶我們地盤就是我們的敵人。過來，一個個輪流過來讓老子搜搜身，不堪一擊的殘兵敗將，還想訪友，狗屁。”說完哨長重重地朝地上吐了口濃痰，把手槍往腰中一插，走近宋哲元伸手就朝他身上亂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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