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9章 只需尊重，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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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羽弄完了三步，準備轉身離開，卻看到大家依然是一副極為熱情的狀態，知道如果現在就走了，等他們這股熱情勁過了，反倒很容易出現心態的反差，從一個極端衝向另一個極端。

雖然這聽起來很怪，但事實上……這是很經常發生的事情，而怪……就對了，因為這就是人心。

陸羽停下腳步，然後咳嗽兩聲。

僅僅兩聲，全場立即就安靜了下來。

陸羽說道：“很久很久以前……嗯，真的已經很久遠了，都記不得那是什麼時候了。我很小，大約也就八九歲的樣子，雖然算不上是什麼調皮的孩子，但總是會做出一些不太好的事，甚至不知道這種事情，到底是好是壞，簡單來說，心中沒有善惡，直接來說，就是不懂得什麼叫做……生命之重！你們，現在懂得生命的價值和意義嗎？不說價值吧，單說……對生命的尊重。”

大家不知道陸羽要說什麼，都只能靜靜的聽著。

陸羽想了一會，繼續道：“因為小，也因為肚子餓，那時候真的是吃不飽。那一年正好快入冬，山上有了風雪，白茫茫一片，想要在山裡找到一些吃的，就變得異常艱難。那一天，我像往常一個，自己一個人偷偷溜到山上，發掘任何一個可以用來吃的東西，若是遇到果子，或者什麼植物的根莖，可以吃的那種，便連煮熟了都來不及，直接塞進嘴裡……堅硬的如同冰塊，但只要咀嚼的夠久，就能從其中品味出絲絲甜味，並且吞嚥下去直接帶來的那種飽腹感，真的是很美妙。”

“我路過一個枯樹，冬天裡的枯樹，連雪花都懶得落在上面，看起來異常蕭索。原本只是想要在那裡休息一下，卻發現樹幹臨近地面的地方，被隱藏的很好的，有一個小小的樹洞。我立即把樹洞挖開，驚喜的發現裡面竟然有很多小堅果！有栗子，有松子，還有一些我根本叫不出名字的東西。它們被儲存的很乾燥，這個小樹洞也被弄得很好，不但放風防水，而且隱秘，寒風中的手掌伸進去，甚至能有一種溫暖的錯覺……”

“當時我以為這是上天的恩賜，賞給我這個飢腸轆轆的傢伙一口飽飯吃，便將外套脫了，盡數將那些堅果取了出來，然後用衣服包裹住，跑回了自己的住所……好傢伙！等回去一稱，竟然有三十多斤！用兩塊石頭墊著，把裡面的果子砸出來……那一天，我吃了個飽飯，呵呵。”

在場所有人，聽到陸羽說到這裡，便一個勁的點頭，表現出對陸羽聰慧，還有他運氣的讚許，尤其有些人甚至開始祈禱，覺得世上真的有什麼可以幫助眾生的神靈。

陸羽繼續道：“第二天，我有了經驗，當然還想要上山去找同樣的樹洞，畢竟，有了一個，說不定就有第二個，即便是找不到，我也不損失什麼嘛。”

他笑了，下面的人也笑了。

“不過就在我走上山，路過那一棵枯樹的時候……我看到有兩隻只比巴掌大一點的松鼠……頭分別卡在兩個尖細的樹杈上，身體耷拉著，死在了上面。”

一句話，全場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

陸羽說道：“那是一種叫做上吊的死法，算是自殺，兩隻松鼠，毛茸茸的很是可愛，一眼望過去，還讓人感覺到十分整齊。呵呵……死的……是整整齊齊吶。我當是還不明白，回去之後，找到隊伍裡面的老人，問起這件事，老人才說，山上的動物，尤其有些小動物，會在冬天花費絕大部分時間，用來儲藏糧食，然後用它們來過冬。但若是糧食儲藏的不夠，或者原本儲藏的出現了什麼問題，沒有了，它們明顯是過不去這個冬天了，就會選擇自殺。是的，動物也是會自殺的……看著自己被洗劫一空的糧倉，然後成雙成對，共同去面對悽慘的死亡……”

此時的陸羽，臉上還是帶著微笑，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的鼻樑，說道：“那個把它們糧倉洗劫一空的，就是我。當時的我還以為那是上天的恩賜，原來……那僅僅是我對於其他生命的掠奪。我只是換來自己幾頓飽餐，卻直接帶來兩條性命的消亡……觸目驚心吶！”

陸羽的麵皮抽動了幾下，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所以，對於生命，我們不用去考慮什麼價值，也不用考慮什麼意義。什麼事是對的？什麼事是錯的？只看我們……是否對生命有足夠的敬意！就像我們拼命要製造的陣盤，為什麼拼命？你們有多少人，幾個月，甚至幾年沒有睡過一次好覺了？你們不肯浪費任何一點的時間，為的是什麼？因為你們明白，這每一個陣盤，對於戰場上計程車兵們，就是生命！你們沒去想什麼生命的價值和意義，你們只是尊重生命，尊重那些……我們應該去尊重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