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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的若有若無的藥香。
循著藥香指引,東轉西拐,很快就從一書架後看到了鬼鷹所在的房間。裡面除了仍在昏睡的鬼鷹和兩個白衣小童之外,還多了一個女人——花招。
花招剛給鬼鷹診過脈,按脈相顯示,再過三分之一柱香時間,鬼鷹就會甦醒。她緩緩將把脈的手從鬼鷹腕上移開,立刻有一位小童端來一個金盆盛的清水。等她洗完手,馬上又有一位小童遞上一張用熱水消過毒的雪白毛巾。
她慢慢淨手,試手,用毛巾輕柔地擦著手指,她的手指細長、穩定,指尖如刀,如果這樣一雙手,忽然扼住誰的咽喉,會是什麼效果?
她很講究,淡定而從容,派頭也很大。
一位隨時可以讓你下地獄,也可以把你從地獄中救出來的人,派頭當然要大一些。
“不吃東西會餓,吃了也不會飽,吃到極限時就吐,每次都吐到虛脫,這樣很累。”她曾經說:“可是,如果讓我不殺人,我會更難受。”
一位名醫,怎麼會殺人?可是,不殺人,又怎麼會成為名醫?
三十八、遇險
花招一直在等,等一個人的出現。憑女人敏銳而又多愁善感的直覺,她相信,這個人很快就會出現。
她等的人就是龍軍。
並不是所有的人都值得她等,她只等兩種人,一種是有價值的人,一種是她愛的人。
龍軍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動物本能,就是能察覺到迫在眉睫的危險。一個人如果多次行走在死亡的邊緣,對死亡的氣息多少是有些敏感的。
現在,就在這平和、安詳、陽光明媚的書房,這個暖暖的午後,他忽然感受到了這種熟悉而又陌生的氣息——那是死亡來臨時的感覺。
他的汗毛忽然豎了起來。
看到花招,他忽然明白自己犯了一個不可饒恕的致命錯誤,一錯而再錯:就是低估了對手,低估了柳園的實力,低估了對方的智商。
估計錯誤的後果是什麼,不用想你也知道。
他看見花招的眼睛閃出一股奇異的訊息,猛然間懂得了這是死神的眼睛,向自己索命來的:整齊排列的書架忽然開始動,以一種極有規律的奇門遁甲的方式移動,無數白色人影如幽靈般的冒出來,無聲無息地在書架之間快速而令人眼花擾亂的晃動穿梭。
除了精通“兩儀劍法”的這兩位白衣小童之外,花招手下還有十三位被稱作“藥引”的人。有的人用五錢秋天的幹螞蚱腿,一兩運河的幹泡沫,兩棵最先從棗樹上掉下來的紅棗,佛前的第五柱燈芯……還有閏六月那一年第一場雪的雪水作藥引,而花招用的卻是人。
一群裸體純潔如雪水的少女。
少女手上有刀,彎如殘月的短刀。刀光如一張嚴密的網,網向龍軍。龍軍就是一副藥,少女就是引。
啟用藥性的藥引。
一位端金盆的小童,也在此時,小手在盆上輕拂,溫柔得就似在撫摸一位嬰兒的面板,一道細小的水柱如箭般從盆裡噴出,竟比風還疾。
龍軍竄出、縱身、躍起,想衝過去,突破這張網,可是,無論如何奔跑,跑得多快,多急,猶如過街老鼠在迷宮亂竄,卻發現自己幾乎還在原地,而身上竟已有幾處負傷,衣衫下襬也被水柱穿透。
小童的武功竟比“藥引”還高。
龍軍忽然不動了,甚至閉上了眼睛。少女們一旦貼近,他聽聲辯風,來招拆招,將其擊退,眨眼,有幾位少女受傷,如果不是他手下留情,倒下的就將是屍體了。
一切馬上安靜了下來。
只要我不醒來,世界就不存在,只要閉上了眼睛,江湖就沒在眼前。牽一髮而動全身,可是,“發”都無法動,又如何牽動全身?
兇狠、機智、冷靜,已達一種極至。一個東西到了極至,便無法進行下去了,便要轉化了,不轉化,就是死路一條,而一轉化,就極可能在山尖之上飛翔起來,從而一覽山小,風輕雲淡了。所以,有時不妨閉上眼睛,或者退後一步。
閉上眼睛,是為了更好地看世界。
花招的眼中也不禁露出讚許之意,她終於等來了一個值得等待的人。
“廟小妖風大,水淺王八多。想不到你也在柳園。”龍軍睜開眼,嘆了一口氣:“如果知道你在這裡,我一定不會來。”
“你也認識我?”花招有幾分得意:“我們好像沒有見過面。”
“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行走江湖的人如果連‘殺人與救人都是幫助人’的一代名醫花招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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