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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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梁忘不了那把刀：柄長九尺，似金鑄。刃長二尺七餘寸，透若秋水。柄身雕著奇異花紋，像一條遊於世間的龍，但絕不是神龍，那是條用周身金色也掩不住暴戾煞氣的：地獄魔龍！他更忘不了引導這條龍的人：那人很年輕，最多隻有二十歲，頭髮像一匹在油中煎過的黑色綢緞。眉彎彎而濃秀；眼目黑睛吐光、眼尾掃起而紋似龍尾；闊鼻高而直隆、口唇嬌似桃花，上下平齊——

——好一副龍相！

張梁如此清楚得記著這個年輕人的原因，除其天生異相外，更為那次戰鬥，不，屠殺。

不足千餘的零卒受到金色地獄的感召，個個悍不畏死。而黃巾軍卻被人像家畜一樣屠殺。沒有赦免，沒有幸存，張梁站在因自己信賴自己三兄弟而參與黃巾大業之人的血泊中，呆若木雞。

“你不怕我們把零誅族滅門、把你挫骨揚灰嗎！”張梁已近似歇斯底里道

年輕人笑笑：“你們沒這個本事。”提刀鉤馬，帶著幾乎沒什麼損傷的九百餘眾，慢慢向山下走去。

張梁在血泊中凝思三晝夜，管亥找到他後，他已近似廢人，修養半月後方恢復言語和行動能力。雙方細一商討，卻對照出破管亥的零首領與攻張梁的零首領竟不是一個人。據管亥描述，與他對敵的零首領：亞麻色的捲髮披肩，很有高貴的感覺。兩道柳葉眉斜揚，一雙七分厲威三分嫵媚的丹風眼，膚色比一般女子還白。摯著一支黯淡漆黑的丈餘長槍，頂著一朵鮮紅的槍纓，帶著美麗的殺氣。他與張梁口中的零首領唯一的相同就是，年輕，而且都好看。

那一戰後，剛出道沒多久的零組織宣告雀起，越來越多的任務找上門去，而零卻每次都做得堪稱完美。慢慢得，人們也知道了零中五人執政的局面，而這時的零，已經越來越難找，價碼也越來越高。而且它並沒有像其他斥候一樣，投靠一位強勢諸侯，而仍是自由行動，今天幫人殺人，明天就可能幫人殺你。因為以上幾條難以接受的性質，人們更多將目光望向唯一可在兵力、勢力、戰鬥力上與零相提的斥候部隊，與西零相對的，東殤。

殤的來歷幾乎人盡皆知，成員組成只有兩種，披蒼青色重鎧的騎兵和戴櫻粉色輕甲的騎兵。很直接了當，但向上追尋來歷卻足嚇人十七個跟頭。

櫻輕騎是秦朝唯一一次王翦和白起聯手訓練的“掠豔桃花”的後人。那是白起與王翦首次共訓一支軍隊，也是唯一一次。但他們很滿足，他們把這支以旋風之疾，執六尺短槍刺穿戰鬥要害，一但突擊就將成千上萬人性命收割的部隊稱為“能刺穿一切事物的女媧之矛！”評價可謂甚高，但與戰績相比，這評價卻毫不過分。

邯鄲城下，剛被調來的趙國統帥趙括興奮異常，他早厭煩了每日只與父親談論兵法——他父親早在七年前就辯不過他了。“哼，這次父親居然不同意我接任統帥之職，我看他是老糊塗了，我要用滿腹兵法一舉殲滅秦軍，看他還怎麼說。”趙括志得意滿。

“　報告將軍，城下秦軍叫陣為首將領好象白起，兵約數萬。”

趙括冷笑一聲：“數萬螻蟻怎堪與我百萬精兵抗衡，他來的正好，在第一陣我就折下他的銳氣。”隨即點兵十萬，殺出城外。

那場戰鬥秦國因數量懸殊太大，尚未短兵相接就弱了士氣，傷亡不計其數，連白起也是依靠絕頂騎術和秦軍冠絕六國的潑風箭陣才得以逃脫。趙括打了勝仗，一鼓作氣，約白起決戰，白起為定軍心，只得應允。

回到營後，白起急調十萬掠豔桃花，與五萬弓兵，五萬戰車，三十萬步卒組成戟陣，計：掠豔桃花為戟尖、戰車為戟刃、步卒為戟尾。這是秦趙的最後一戰，勝者便可掌握天下。

風蕭蕭，易水寒。那是一個陽光都充滿惡毒的日子。

“統帥，秦軍連掠豔桃紅都調來了，那支部隊衝踏戰場，六國沒有任何一支軍隊可以抵擋，末將看不如略讓其鋒，從兩翼折斷，利用輕騎防禦性薄弱……”

“住口！”趙括不客氣的打斷參將的話，“我軍是敵軍數倍，兵法雲，倍而圍、少而襲。我好不容易激白起與我們正面對戰，豈能放棄硬折秦軍、威震天下的機會。傳我命令，四十萬大軍迎頭打擊，六十萬軍分兩翼，從後方包抄，二十萬人伏於道旁，趁亂殺出，擒白起者，賞萬金！”

兵皆擁呼，士氣大漲。趙括大笑，彷彿已成為王侯，接受趙王的迎接。

那是場慘烈的戰鬥。

趙括的陣形完全符合兵法，但他的對手是白起和——掠豔桃花。

兩翼軍隊還沒包圍到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