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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輕輕的一掌推出。
那漢子也是紋絲不動,可是他的衣裳卻像被春風吹皺了的湖水一般,蕩起了一圈圈的波紋,眾人雖然不懂其中奧妙,見此情形,也知道是金世遺的內功稍勝一籌。
那漢子面色一變,忽地身形疾起,箭一般地飛射出去,嚷道:“青山綠水,後會有期。文某三寸氣在,總還要向閣下領教!”說到“領教”這兩個字,聲音已似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
金世遺道:“你什麼時候來,我便什麼時候奉陪!”他說完之後,整了整衣衫,這才與谷之華施禮相見。歉然說道:“都是我來遲了一步,累你們吃虧了。”
江南問道:“這姓文的是什麼人,如此厲害?”
金世遺道:“你大約已見過他的侄兒了,他就是替和坤護寶那少年的叔父,南海未名島的島主,三年之前,我也曾吃過他的大虧。”
江南詫道:“金大俠,憑你這超凡絕世的武功,怎的還會吃人家的虧?”
金世遺道:“人心險惡,單憑著武功,那還是應付不了的。小兄弟,你宅心良善,比我更容易上當。我現在就將我的遭遇說給你聽,讓你也好得個教訓,以後臨事不能大意,對人須要提防。”
原來金世遺自經過那場情場慘變之後,即心灰意冷,縱情山水,漫遊各地。三年之前,他動了海外遊興,獨自駕舟出海,瀏覽各島風光。有一天,經過南海的一個小島,忽見島上有炊煙升起,知有人家,便舍舟登陸,拜訪島主。
島主姓文,對金世遺殷勤招待,執禮甚恭,自言先代乃是前宋的官宦人家,明亡之後,他們不願做滿清順民,因而與若干親友,逃至此島。金世遺敬他忠義,且見他談吐不俗,當真一見如故。
金世遺是個武學大行家,看出了這文島主武功極有造詣,不久和他談論起武功上的事情,文島主說,他的武功乃是出自家傳:據先祖所言,大半是從易經中參悟的,逃至此島之後,又與島民鑽研,頗有增添,但因僻處荒島,孤陋寡聞,不知是否與哪位的武學相合?
金世遺對正邪各派的武學,幾乎可以說得上是無所不窺,但從易經而能參透武學,這卻是他聞所未聞,談論之下,果然發覺這一家的武學,甚為奇奧,尤其在內功的修習上,更是別出心裁,另開途徑,以金世遺的見識,也不能判別他是正是邪?
這文島主也已看出了金世遺乃是異人,當晚盛筵招待,酒酣耳熱之際,就邀他印證武功。金世遺沉迷武學,嗜好如狂,生平最歡喜與人比試武功,少年時候,也曾遍訪武林名家,不知有多少高手,曾受過他的折辱。如今到了中年,雖然狂性已斂,但對上乘武學,還是不斷追求,難得這文島主自動相邀,他立即欣然答允。
一試之下,果然大是不凡,直鬥了三個時辰,金世遺才勝得一招。這次比試過後,兩人的交情更加好了。文島主殷殷留住,金世遺也捨不得離開他,便在他家中作客。
如是者一連談論了幾日的武功,文島主對中土的各派武學,有甚能人等等,都問得甚為詳細,無意中也露出一些訊息,聽來他對中士的武林情形,也並非十分隔膜,金世遺這才稍稍起疑。
文島主大約也猜到金世遺已起了疑心,不待他提問,便告訴他,原來島主每隔兩三年便要派人到沿海的城市去,採購必須的物品,所以與外間並非完全斷絕訊息。
過了幾天,果然有一艘船隻回來,這次出海回來的是文島主的侄兒,名喚文道莊,島上當晚就擺酒給他接風,金世遺當然是席上貴賓。到了酒酣耳熱,文道莊忽然提起一樁事情,說是當朝的首相和砷,正要禮聘武功高強之土,他有意到北京去一趟,會會高人,開開眼界,問叔父意見如何?
金世遺聽了,連忙告訴他,和砷乃是個“國人皆曰可殺”的奸相,若只是抱著遊戲人間的心情,去開開眼界,那還可以,但切勿受和砷的籠絡。
文道莊聽了他的談論,似乎有點詫異,但隨即便哈哈大笑道:“我家是為了逃避清兵,才來至此島的,我豈會做清朝的官兒?當然只是為了借個機會,到中土去印證印證武功而已。”
金世遺聽他說得爽快,當下還答應他,願意攜他同回中土,介紹他認識各派的武學宗師,並且笑道:“至於和砷那兒,諒他不會網羅到什麼高人,你去不去也罷。”
金世遺因為自己的名頭大響,對陌生人是從不表露自己的身份的,這次他來到此島,雖然與文島主談得甚過歡洽,也還沒有透露自己的實姓真名。但這晚也多喝了兩杯,不知不覺之間,讓人家知道了他的交遊極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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