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枉然。”
第四卷 青雲路 第011章 會試之後
張越走出貢院的時候,天上恰恰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都說是春雨貴如油,對於乾旱少雨的北方來說更是如此,卻不料這雨偏偏這時候下。他進考場前根本沒有帶傘,此時放眼四處都是舉子,就知道家裡派來接自己的人肯定在外頭等著,一時半會過不來。
回憶起在考場中度過的可怕的幾日,他只想這輩子別踏進這兒第二次。這不比高考,那貢院之中簡直是比豬窩還不如,任你家中如何權貴,這貢院的號房都不會有什麼區別,而且還有吏員時時刻刻巡查,考官定時定期監督,幾天悶下來比坐監牢還難受。幸好這雨乃是考完了才下,否則在裡頭遇上這樣的雨,那潮溼還能忍受,但頂棚一漏就沒法考試了。
“元節。”
站在街頭,他正看著那些魚貫而出,或垂頭喪氣、或興高采烈、或神采飛揚、或搖頭不語的舉子,順便等候裡頭的熟人以及自己的父親,這肩頭就忽然被人重重拍打了一下。他自然而然一轉頭,結果竟看見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影。
“皇……”張越硬生生把到了嘴邊的另兩個字給吞了回去,掃了一眼四周,見幾個彪形大漢正散在四周,個個都是警惕的眼神,於是方才低聲問道,“您怎麼上這兒來了?”
“今日是禮部會試結束的日子,我自然是來看看今科都有些什麼傑出人物,誰知道這會兒就發現了一個。”朱瞻基雖說著笑話,臉上卻只是掛著淡淡的笑容,“這鯉魚跳龍門的倒數第二關便是禮部試,若不中雖說不上萬事皆休,但至少是又要蹉跎三年。我聽說今年第一場的試題是‘為人臣者懷仁義以事其君’,其餘兩場題目也大抵差不多,你考得如何?”
這文章自然是駢文對偶無所不用其極,做得是猶如花團錦簇一般。但要說考得如何,這又怎說得準?想到這兒,張越便索性一攤手道:“我已經盡力了,只不過今科大約就數我最年少,若是考中了,對那些鬚髮斑白的老舉子來說,那大概就太沒天理了。”
“你要是不中,那才是沒天理!”朱瞻基原本揣著別的心思,聽張越這麼說頓時莞爾。“這科舉固然是簡拔人才,但對於朝廷來說,才幹不如品德人品,你兩次在皇爺爺面前留下深刻印象,這區區一個貢士還不是手到擒來?”
此時那淅淅瀝瀝的小雨漸漸大了,朱瞻基背後自有人打傘,張越這會兒提著考籃,半邊身子都有些溼了,陰陰冷冷的很有些難受。饒是如此,他也完全沒有往未來皇帝傘下頭躲雨的打算,只盼著父親張倬能夠趕緊從貢院中出來。於是,這當口聽見朱瞻基這樣一番話,任是他膽大皮厚,也覺得臉上有些發燒。
“元節!”
聽到這個聲音,張越連忙抬頭望去。恰看見萬世節正和身著青緞袍子的張倬站在貢院門口,叫嚷他的正是萬世節。忖度朱瞻基在身邊,他就算要過去總得說一聲,當下便笑道:“您剛剛說的話我著實不敢當,此次會試得真刀真槍去考,我可是沒多少把握。賜了一個舉人就已經是得天之幸,貢士進士總不會來得那般輕易。家父出場了,我得去迎一迎,還請您恕罪。”
朱瞻基若有所思地看著張越深深一躬從人群中擠過,在貢院門口迎上了張倬和萬世節。父子倆說說笑笑極其親近。他不禁想起了尚在南京的父親朱高熾,雖說是父子,但他常年被祖父朱棣帶著北巡北征,和父親在一塊的機會反而不多,似這樣熟絡地說話更是不可能。反倒是幾個東宮臣子,例如楊士奇或是梁潛與他更親近些。
這時候,在後頭替他打傘的那隨從眼看貢院前頭的舉子越來越多,於是便低聲提醒道:“皇太孫,這雨下大了,人也太多,不如……”
“又不是下刀子,怕什麼!這些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舉子,這兒護衛那麼多,還怕他們傷得了我?”朱瞻基不耐煩地冷哼一聲,瞧見又有一個人和張倬張越會合到了一塊,四人都是被這愈發下大的雨淋得狼狽不堪,他便轉頭對身後一個隨從道,“拿兩把油紙傘過去給他們,舉子也都是朝廷人才,別讓他們凍病了!”
雖說朱瞻基口口聲聲說地是愛惜朝廷人才,但那聽命而去的隨從又不是傻瓜,自然不會認錯人。這油紙傘只有兩把,滿大街的舉子沒有一百也有八十,怎麼可能夠?於是,他徑直匆匆來到張越等人跟前,雙手把傘遞了過去。
“三公子,我家公子看著雨下大了,所以讓我送兩把傘過來。”
張倬和萬世節方銳聽著心覺奇怪,張越卻知道那是朱瞻基的好意,連忙接過謝了。隨手遞了一把給萬世節,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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