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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是這裡的一切都嚴嚴實實操控在朱棣手中,就好比剛剛兩邊爭執不休,張口閉口卻都是皇帝陛下如何如何。
若是皇帝在,十有八九會怒髮衝冠喝令他們住嘴,然後拍案而起再次出兵!他那位父親已經打仗打上癮了,古往今來,有哪位天子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御駕親征?
在肚子裡冷哼了一聲,朱高熾就看向了一旁彷彿在坐山觀虎鬥的兩位勳貴,因問道:“陽武侯,安遠侯,你們覺著此事何如?”
陽武侯薛祿一直在旁邊努力琢磨著文臣們的那些言語,心想自己什麼時候也能這麼文縐縐的,也好讓朱棣歡喜歡喜,冷不丁聽到朱高熾發問,他不由得愣了一愣,隨即才上前一步躬身說:“太子殿下,阿魯臺如果真的是四月大敗於瓦剌脫歡,那麼如今肯定是實力不足,就是要南下,也頂多是零碎雜魚騷擾邊境,大軍下來的可能性不大;只不過,這賊廝最是狡猾,天知道是不是耍什麼別的詭計!”
薛祿既然頭一個說了,柳升看見朱高熾又看向了自己,便哂然一笑道:“臣覺得阿魯臺已經給打怕了,未必有再來騷擾的膽量,這邊鎮整飭兵馬嚴加防範也就行了,增兵未免小題大做。再說了,如今有英國公張輔坐鎮大寧,兀良哈人就不敢動了。從興和到開平再到大寧連成一線,阿魯臺決不敢越雷池一步,那個降人必定是道聽途說,不足為信!”
朱高熾雖說不曾領兵在外,卻曾有過戰時留守北京的經歷,因此這會兒猶豫了一陣,便打算穩妥起見下令邊境嚴加備禦。正當他要開口說話的時候,外間忽有宦官通傳說楊士奇偕張越求見。雖覺得意外,但他素來習慣了聽楊士奇的建議,略一思忖便示意宣進。
隨楊士奇入殿的張越看到薛祿和柳升尚在一旁,不禁想起了往日朱棣議決軍國大事的情形。皇帝在出兵不出兵上頭往往是乾綱獨斷,別人怎麼說不過是參考——召六部議糧餉,召五府都督議行軍路線及轉運事宜,召內閣學士則是被軍情諮議。但一般而言,朱棣鮮有把所有人都叫到一塊。只是這會兒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他參禮之後,朱高熾就問起了降者之事。
雖說很是懷疑古納臺此行的居心,但張越在奏報的時候仍是隻敘事情不敘其他,畢竟,這會兒文武大臣濟濟一堂,還不到他貿然評述的時候。事情說完退到一邊,他聽朱高熾向楊士奇等人詢問,便眼觀鼻鼻觀心地站在那裡思量了開來。
楊士奇老成持重,此次卻是贊同楊榮金幼孜不能掉以輕心的看法,認為應當調派勳貴數人領兵巡戈塞上,以備不測。見兩邊又是旗鼓相當,朱高熾再次躊躇了起來。一面尋思自己若是處置不合朱棣心意,難免又是麻煩;一面尋思若是做足了準備阿魯臺不來卻又如何……猶豫了好一會兒,他忽地看見了張越,於是眉頭一皺就想到了主意。
“張越,你既然去盤問過古納臺,覺得此人可是真心歸降?”
文華殿的鼎爐中焚的恰是百合香,只是如今天乾物燥,張越這幾天還在忙著職方司諜者的勾當,原本就是焦躁得嘴角生了一溜水泡,此時更覺得口中乾澀,那水泡燎得生疼。他低頭數著地上的青磚,但只見這些青磚平滑可鑑,用的卻彷彿不是三大殿和乾清宮中的御製大金磚,想來也不會那麼死硬,也幸好如今的皇帝還不那麼愛磕頭蟲……
於是,乍聽得朱高熾的問題,原本心不在焉的他自是回過了神,略一思忖就答道:“回稟太子殿下,此人一口咬定阿魯臺必定犯邊,卻閉口不談瓦剌今夏曾經大敗阿魯臺之事,足可見居心不善。臣與他交談期間,他甚至還以名利相誘,甚至一再許諾願為前鋒。臣覺得此人不像是單純道聽途說以此邀功,更像是想借朝廷的刀除去阿魯臺。倘若真是如此,那麼他不是瓦剌的人,就是瓦剌和韃靼之間小有實力的其他部落,想要藉機擴充實力。”
聽得此言,文華殿上的眾人便是各自表情不同。借刀殺人的戲碼他們自然心中有數——當初瓦剌馬哈木用過,那一位和韃靼阿魯臺爭鬥不休,屢次上表說阿魯臺逆謀,再加上丘福大敗,於是有了第一次北征;韃靼阿魯臺之後也用過,這一位把自己和部眾弄得十萬分悽慘的模樣,於是第二次北征就變成了對付羽翼豐滿的馬哈木……如今難不成又換了一個?
皺了皺眉之後,朱高熾忽然覺得胸口有些疼痛,不露痕跡地用右手輕輕揉了揉,又深深吸了幾口氣,那種難言的刺痛感漸漸緩解了下去。就在他打算開口下定論的時候,外頭忽然傳來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緊跟著,張謙就急匆匆地跨過門檻。
“太子殿下,皇上自覺精神稍好,宣召兵部趙尚書李尚書,還有劉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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