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志願風波（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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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顯然是對自己的成績很滿意，急巴巴的炫耀來了。

無憂與胥寶妍相視一笑，眼角眉梢都是釋然，即使是往日作為競爭對手的存在，私下裡也是相知相惜，更何況現在，沒有必要了。

霍小玉聽說無憂比自己高了八分，眼神一黯，背景裡開著燦爛的夏花都垂首萎靡了下去，下一秒又聽見胥寶妍的成績比自己整整低了10分，立馬笑眯了眼，又覺得不好意思，偷偷瞧了眼微笑並無不悅的胥寶妍，撥出一口氣，嬌笑著恭喜無憂，又安慰胥寶妍這次很多人都沒考好大家分數都很慘淡，心底的雀躍一波一波冒上來，沒說兩句就忍不住告辭離開。

胥寶妍無奈的看向無憂，無憂忍了忍，實在沒忍住，斜挑了她一眼，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沒多久，班主任兼英語老師陳金梅噙著微笑進入教室，高跟鞋噠噠噠，聲音不緊不慢，手裡抱了一疊資料，後面還跟著兩名同樣抱著書的大個子男生，作為文科班為數不多的國寶，他們絕對沒有享受到國寶應有的待遇。

如往常一般，陳金梅把手裡的東西往講臺上一放，雙手交疊輕輕置於封面上，姿態嫻雅，氣質端莊，面容姣好，及腰的秀髮柔順的披在背後，一身白色連衣裙貼身有質感，滿身的書卷氣遮也遮不住，不愧是整個蘇中最受歡迎女教師，沒有之一，可惜人家有未婚夫了。

“同學們，請安靜，”陳金梅的聲音屬於溫柔型，說話從來不大聲不破音，但她吐字清晰，話語沉沉，溫柔流轉中別有一股鄭重。

“今天是個難忘的日子，更是一個值得銘記的日子。三年的高中生涯在今天即將結束。但請注意，它還沒有結束。或許大家都對這次的高考頗有怨言，但抱怨解決不了任何事情，當我們不能後退的時候，我們就要向前看。昨晚，成績已經出來了，我的手裡有一份名單，上面是你們每一個人的總分，各科成績，班級排名，學校排名，市裡的排名和省裡的排名，我會一個一個報，大家根據自己的成績和排名，結合往年情況，謹慎的挑選學校和填報志願，有任何不懂的都可以來問老師。

“祝你們每一個人，都能為這三年的苦讀，畫上完美的句號。”

沉默，沉默，還是沉默，無憂等人的心情隨著陳金梅的一字一句越發沉重，高考前就有老師說過，有的時候，填報志願比分數本身還重要。

再加上今年高考形勢詭異，文科生莫名其妙被壓分，理科生的總體成績被拉高多少不知道，這一張一弛，一壓一放，原本心中有數的人開始自我懷疑，否定－肯定－否定，惡性迴圈，心態浮躁之下，不僅是考生自己，連帶著家長，很容易就會錯估形勢，填錯志願，導致終生遺憾。

胥寶妍渾淪吞棗的翻了一遍填報志願冊子，頓時皺起眉頭，在桌子底下拉了拉無憂的衣角，待無憂疑惑的眼神看過來，才趴在桌子上小小聲的說道，“怎麼這麼多學校呀，這該怎麼挑？”因著是下巴枕在手臂上，說話起來極不方便，故而聽起來有些饒舌。

“怎麼挑，慢慢挑唄，你不是有目標的麼？”無憂一隻手被胥寶妍扯住，另一隻手慢悠悠的一頁一頁翻過冊子。

胥寶妍的眉頭皺的更緊，急的顧不上壓低聲音，“有是有啊，可是我覺得我考不上，我爸爸媽媽也說要重新選學校，叫我心氣不要太高。”真是想想就覺得委屈，那麼努力，那麼憧憬，沒那個實力就罷了，偏偏是因為這麼個破事兒，成績比預估的整整差了12分，這形勢就險了，能不能考進去要看運氣。

胥寶妍另一隻手狠狠握拳，如果這時候江南省教育廳廳長在，這小妞絕對會一拳轟過去。

無憂瞅了她一眼，其實她自己心裡也沒底，但，“悲觀是沒有用的，我相信，在我們的人生中，所發生的每一件事，都有存在的意義，都會對我們的人生產生影響，就當做一次對心智的考驗吧，胥寶妍，怕什麼。”

胥寶妍的拳頭漸漸鬆開，靜靜想了一會兒，重重點頭。

無憂總分排名班級第二，全校文科第三，全市第六，全江南省第二十九名，進她一直心心念唸的魔都第一名牌大學－－f大，應該不會有問題。

但是在專業問題上，無憂，班主任陳金梅，江媽媽，各有主意，意見分歧，互不妥協，產生了很大的矛盾。

無憂的本意是報考中國語言文學系，輕鬆，而且她有興趣，但江媽媽覺得這個專業出來找工作很難，要找也只能找些類似於人事啊文秘啊之類的工作，不如選新聞學院，也是做玩文字遊戲的，可是出來工作好找，說出去也有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