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涼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7部分,張居正大傳,著涼,630看書),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陵。
居正文集裡有兩篇關於遼府的文章:一篇是《遼府承奉正王公墓誌銘》,(文集五)一篇是《王承奉傳》。(文集九)墓誌銘是休假中作的,對於憲【火節】稱為“英敏聰達,才智絕人”。《王承奉傳》作時,居正已經還朝了,直言“王聰敏辯給,而嗜利刻害,及長,多不法,常出數百里外遊戲,有司莫敢止”。鬥爭已經開始了,當然用不到諱飾,這是後事。在休假中,居正對憲【火節】,還是妥協。對於遼王底不法,一句沒有提到。甚至憲【火節】底私生子冒充嫡子的事,也沒有說。《王承奉傳》便盡情地揭露,並且指出在呈報的時候,照例應由承奉正署名,但是在王大用(承奉正為王府內監官名,大用為人名)拒絕以後,憲【火節】偷偷地把承奉印蓋上,其後大用竟因此氣死。一切的事,居正在應酬唱和中,都看在眼裡。直到隆慶二年,才得到一度的結束。
休假之中,居正曾經一度到過武昌。《賀少宰鎮山朱公重膺殊恩序》(文集八)稱“今年愚承乏,與得陽董公偕,得辨材省中”,即指其事。鎮山朱公即朱衡,潯陽董公即董份。
最使居正感到興趣的,還是衡山之遊,文集有《遊衡嶽記》、《後記》兩篇,(文集九)詩集便有十篇左右。居正自言:餘用不肖之軀,弱冠登仕,不為不通顯。然自惟涉世酷非所宜,每值山水會心處,輒忘返焉,蓋其性然也。夫物唯自適其性,乃可永年,要欲及今齒壯力健,即不能與汗漫期於九垓,亦當遍遊寰中諸名勝,遊目騁懷,以極平生之願。今當發軔衡嶽,遂以告于山靈。(《遊衡嶽記》)
這一次的旅行,在嘉靖三十五年十月,同遊者有應城李義河、湘潭王會沙、漢陽張甑山,山中盤桓八日,下山後遇長沙李石棠。他們看到岳廟、半山亭、祝融峰、觀音巖、上封觀、兜率寺、南臺寺、黃庭觀、方廣寺、二賢祠。錄兩詩於次:宿南臺寺
一枕孤峰宿瞑煙,不知身在翠微巔,寒生鐘磬宵初徹,起結跏趺月正圓。塵夢幻隨諸相滅,覺心光照一燈然,明朝更覓朱陵路,踏遍紫雲猶未旋。(詩五)
出方廣寺
偶來何見去何聞,耳畔清泉眼畔雲,山色有情能戀客,竹間將別卻憐君。瘦筇又逐孤鴻遠,浪跡還如落葉分,塵土無心留姓字,碧紗休護壁間文。(詩五)
在遊山中間,居正底心緒,仍舊是在矛盾中的。這兩首詩顯見得他是無意功名了,但是《謁晦翁、南軒祠示諸同志》(詩一)說:
願我同心侶,景行希令猷,涓流匯滄海,一簣成山丘,欲騁萬里途,中道安可留?各勉日新志,毋貽白首羞!
什麼是“萬里途”、“日新志”?當然不會是“遺遊寰中諸名勝”之志。居正底心永遠是熱的。在他到上封觀的途中,他底目光永遠是向北方。
最奇怪的是他一邊請告回籍,一邊還認定“欲騁萬里途,中道安可留”!請病假的是他,自稱“齒壯力健”的也是他。號稱“閉關不啟”的是他,約李義河遊山的也是他。(詩三《與李義河給諫約遊衡嶽不至奉嘲二首》)病假當然應當取銷了;他的心緒,正在不斷地計劃早日還朝。敬修《文忠公行實》解釋嘉靖三十六年秋間居正出山的動機:大父見太師居山中且三年,而堅臥不起,常邑邑不樂。前問“大人所為焦勞狀云何?”大父輒起行若不顧,而又時時以其意語所親者。以此恐傷大父心,遂出。
假如不是有意的曲解,這一定是敬修底無知。
居正底請告,完全是因為對於政局的不滿,也許還有一點懼禍的心理。《謝病別徐存齋相公書》已經給我們一些啟示。他請告中的詩句,更顯然地指出:民生各有性,迭用異柔剛,羨君倜儻概,千里何昂昂。而我荏弱姿,忍垢俱發鋩,偏智守一隅,語默互相妨。(詩一《再寄胡劍西二首》之一)
昔我圖南奮溟渤,身逢明主遊丹闕,作賦恥學相如工,干時實有揚雲拙。一朝骯髒不得意,翩翻歸臥滄江月。故人知我煙霞心,遙傳毫素寄雲林,看圖彷彿猶龍面,使我跌宕開塵襟。塵襟已消豁,世網誰能侵?休言大隱沈金馬,且弄扁舟泛碧潯。他日紫閣如相憶,煙水桃花深更深。(詩二《曹紀山督學題老子出關圖謝之》)
江陵底山水看厭了,他開始發見自己懷戀的只是北京底城闕。危險也許有一些危險,但是顧不得。不相知的也許要責備他底熱中,但是也顧不得。居正終於毅然決然地回北京了。《獨漉篇》、(詩一)《寶劍篇》(詩二)大致都是嘉靖三十六年北上途中的著作。
國士死讓,飯漂思韓,欲報君恩,豈恤人言!(《獨漉篇》)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