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排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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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祥溫柔的聲音響起，顧小菱回過頭，面前是一位頭髮花白，滿臉皺紋的老人，看這樣子應該是陳萍安的奶奶或者外婆吧。 老人滿臉笑容，皺紋更深，在看到她溼漉漉的裙襬時，笑容消散了。 “裙子怎麼溼了？” “洗臉的時候被水濺到了。” 陳萍安的聲音有些沙啞。 “怎麼這麼不小心，快把溼衣服換了，小心著涼。”老人滿臉心疼的從身後的垃圾堆裡拿出一個盒子，盒子被撞的有些變形，但能看出來是精心包裝過的。 顧小菱接過盒子開啟，裡面是一條嶄新的白色連衣裙。 這條裙子，不正是陳萍安化作厲鬼時穿的那條嗎？ “外婆！我有衣服穿，不要亂花錢，這還能退嗎？”陳萍安的聲音明顯有些焦急。 “乖囡囡，外婆昨天撿垃圾的時候撿到個錢包，等到失主後，那個好心人給了我一百塊，買了這條裙子還剩好幾十呢！”外婆的笑容憨厚，抬手摸了摸她的頭： “明天放學了早點回來，外婆給你做你心心念唸的排骨。” “好！外婆最好啦！” 顧小菱眼眶有些酸澀，身體一下撲進了外婆的懷裡，嘴上還在小聲嘀咕：“不過這條裙子還是太貴了……” “我們囡囡都這麼大了，也要有一條像樣的裙子了。” 外婆溫柔的拍著她的後背。 雖然顧小菱沒有觸覺，但她還是感覺心裡暖暖的，她從未感受過家人的溫暖，一直以來都是自己一個人生活，沒想到死後，還能感受到不屬於自己的家人之間的擁抱。 不對…… 陳萍安自殺的日子，正是明天。 顧小菱後脊一涼。 雖然不太瞭解陳萍安這個人，可今天一整天都觀察下來，她是一個很乖的女孩子，而明天外婆會做她最愛的排骨，在家裡等著她，她又怎麼會突然自殺呢？ 她一定要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晚上顧小菱怎麼都睡不著，而半夜裡，她又不受控制的爬了起來。 她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輕手輕腳從棉被下拿出一個布包，緩緩開啟，裡面靜靜的躺著一大堆散亂的零錢。 這是外婆撿垃圾的錢！ 她想要開口阻止，卻發不出聲音。 猛地抓了一把紙幣塞進自己的口袋，而一張白色紙條驀然搶奪了視線。 上面寫著歪歪扭扭的幾個字：囡囡大學學費。 顧小菱清晰的看著自己的手在發抖，隨即淚水滴落在有些髒汙的紙幣上，而旁邊的外婆因為勞累一天睡得正香，她的面板因為常年的風吹日曬，早就已經黢黑開裂，手上也滿是大大小小的疤痕和老繭。 最終，她還是將錢放了回去。 顧小菱心裡很不是滋味，她知道這個時候陳萍安一定經過了劇烈的心理鬥爭。 她嘗過不少人生疾苦，可這實在是太苦了。 翌日，一切如常，天剛矇矇亮，顧小菱就起床梳洗好，穿上那條白色連衣裙去學校了。 一整個上午都很平靜。 起碼在林巧來之前是的。 那是體育課，陳萍安因為身體不適，所以在醫務室休息，也就是這個時候，林巧帶著一大幫人圍住了她，語氣懶散： “陳萍安，我讓你帶的錢呢？” “……” “不說話是吧？把她帶到廁所，衣服扒了我看看帶沒帶錢！” “我沒帶！” 顧小菱猛地站了起來，她還是第一次聽到陳萍安的反抗，儘管極其微弱。 “我沒有錢，你們不要再欺負我了，再這樣，我就報警！” “聽到沒有？”林巧嗤笑出聲：“這是在威脅咱們呢？” 下一秒，林巧凌厲的巴掌就落到了她的臉上。 “最近是不是對你太溫柔了，給你臉了？”林巧一把抓住顧小菱臉上的眼鏡丟在地上半拖半拽就把她拉了出去。 失去眼鏡的顧小菱幾乎看不清四周的一切東西，她們推搡著她，不知是誰猛地推了一把，顧小菱感覺身體重心不穩，整個人往前倒去—— 陷入一片黑暗。 等她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眼前是模糊的光影，失去了眼鏡，她只能慢慢摸索著起身。 摸索了半天，她發現自己是在女廁所裡，一直走到門前，用力擰了下把手，卻發現門被反鎖了。 肯定是林巧她們乾的。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陳萍安著急的大叫，用力的拍打著門。 “你不是厲害得很嗎？有本事你就自己爬窗出來，反正這是二樓，也摔不死你。” 門外的林巧嘲諷道，隨即響起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應該是她們離開的聲音。 顧小菱努力的擰了好幾下門把手，依舊無濟於事，她感覺到自己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隨即跌坐在地上，把頭埋進了膝蓋裡抽噎著。 時間流逝在她的抽泣聲中，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突然響起驚慌失措的女聲—— “著火了！！！” “快跑！” 嘈雜焦急的腳步聲。 “這裡還有人！誰能幫我開開門！” 陳萍安的聲音慌亂無措，站起來更加努力的拍打著門，希望能夠引起別人的注意。 可惜並沒有人發現可憐的她。 滾滾濃煙從門縫爭先恐後湧進來，很快狹小的廁所就被濃煙覆蓋，本身視線就模糊，這下幾乎是什麼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