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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車駛出鄉村老遠後,陳君憶握了娉婷的手說。
她的眼驟然放亮,接著,又恢復如常:“到時候再說吧。”
“你不信任我,還是不信任自己?”
娉婷沒接話,望眼車窗外:我只是,不信任時間。
國慶節過後,又是兩個禮拜過去,陳君憶一直沒提他父母那邊的情況,娉婷也絕口不問。她和陳母打過照面,對方臉上的堅毅與不屑,與方鵬飛的母親如出一轍,老輩子們打江山、守江山不易,豈是會有輕易拿出來與貧家子弟共享的理?至於陳君憶,娉婷輕輕苦笑,情深緣淺的故事,從古唱到今,似乎,也不在乎再多此一樁。她捨不得分手,也不忍不願給他壓力,就象萱蘭點評的那樣:如同只蝸牛,躲在陳君憶用愛築成的殼裡,得過且過,絲毫不管,那殼經得起幾級颱風。
快到月底的時候陳君憶顯得比平時忙碌了許多,娉婷在行裡幾乎就看不到他人影,下了班,往往也是接到他一個電話:“娉婷,我有事,今天不能陪你吃晚飯啦……”,再到後來,電話也沒了,下班各走各路,偶爾娉婷會在公汽站看見他的黑大車急馳而過,當下,便把手反在背後,輕輕揮一揮。
她佯裝無意地問過徐達和Ketty,均證實最近行裡並無重特大事項。熱心的Ketty甚至還附贈一句:“連總舵主都說要抓緊時間享受喲,否則,到了年底就有得忙嘍。”
明知有變,卻還是騙自己說不會變,到最後,不得不眼睜睜地看著它變。想到彼此間對“幸福”快速的定義和變遷,娉婷心如刀割,從未有過的、承受不了的痛,令到她覺得哪怕單單只是面對茂發,都是種折磨。
“你去問問他呀,到底是為什麼?”萱蘭覺得她的隱忍簡直是不可理喻,怎麼現在都還有隻敢抓了閨蜜出來述衷腸、而連質問當事人的勇氣都沒有的人。“要不,我問問陳君予。”
娉婷大驚,制止說:“千萬別介。還能為什麼?”她的目光沉痛,“無論是他的原因,還是他家庭的原因,我能改變嗎?”
“這就是你自找的了,不管什麼原因,大家都應該把話說清楚。怎麼可以前腳剛剛上了門,後腳撥腿就溜,解釋不過去呀。你不問,我幫你問。”說著,萱蘭就準備打陳君予的電話。
娉婷一把按住她:“萱蘭,我和你要求不一樣,你可以只求‘曾經擁有’,我卻要‘天長地久’,給不了,成千上萬個理由都無效。”
這話說得萱蘭當即翻臉,悻悻然一會說娉婷是狗、自己是呂洞賓,一會又說自己是狗,娉婷是耗子,在幾種動物之間反覆多次見仍然刺激不了她後,萱蘭將包一拎,拍屁股起身:“再說下去就屬純浪費口舌了,我還不如節省下來拿去打啵。你慢慢坐這感傷吧,我要走了。看你愁大苦大的份上,單我給買了……”
愁懷未釋,反倒得罪了朋友,娉婷真還被刺激到了。她有氣無力地跟著起身:“我也不坐了,心情不好,這週末你陪陪我吧。”
萱蘭有心想不理,瞧著她那副神思恍惚的小模樣,偏還真狠不起來。搖搖頭,無奈:“該著我欠你!你這輩子註定是陳君憶拋棄的,不用說,上輩子肯定是被我拋棄的。”
“是哇,我就鐵定是一九世棄婦的命。”
“嗯,還有心思鬥嘴,看樣子也沒‘棄’到哪兒去。我要是陳君憶呀,就讓你未婚先孕,跟了再留小踢大,那才叫‘棄’嘛。”
“是啊是啊,你就祈禱幸而你不是陳君憶吧,否則,剪刀腳,剪你的小JJ!”
……
娉婷強打起精神和萱蘭插科打混,慢慢的,倒也調笑出了些心情。古人都有云:棄我去者,昨日之多不可留。總不能,一遇點事就悲悲苦苦黯了人生吧?
不停地安慰著自己,下了公汽,與萱蘭笑灩灩就著傍晚昏黃的月色進入小區。
就這樣看見在樓梯口,陳君憶倚車抽菸。
“不至於吧,我又得坐一個小時的公汽返回去?”萱蘭幾近抓狂地悲鳴。誰說好心有好報來著?
娉婷挽緊她的手臂,低聲說:“我有那麼沒義氣嗎?”說完,埋頭準備越過他上樓。
“萱小姐會開車吧?”陳君憶慢慢吞吞地問。
“會點,會點。”萱蘭邊答邊瞟了眼他的大黑車,想象如果是女生開這輛寶馬750Li會不會那個相當拉風。一不留意,有黑影飛來,她下意識接住,舉高一看:車鑰匙。
“我就不送你了。車你開走,回頭我會讓司機去取。”與除娉婷之外的人說話,陳君憶酷得不是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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