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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她繞過長琴,朝前方而去,只有一個清冷得如同千年寒冰的聲音飄來,“將這琴焚去。”

小廝艱難的吞嚥了一下,望向那琴,眼裡盡是不捨,“公子,這琴,您雕了一年,這才將將雕成,又是第一回彈……”

無憂這時方醒過神來,怔怔的望著漸遠的一方輪椅,青衣少年的身影已消失在青竹之後,只留下一縷清風的若有若無的藥香,再便是木輪壓過地面的枯燥聲響。

她呼吸一緊,他竟是殘疾。

正想往前追去,隨她前來的小丫頭已小跑過來,將她拽了,面如死灰,跪倒下去:“郡主別再為難寧公子,他真的會死去的。王爺在郡主回來前便下了死令,如果奴婢們勸不下郡主,逼死寧公子,奴婢們全得死。”

無憂一愣,打了個激靈:“我怎麼會為難他,我只是去看看他……”

小丫頭淚如雨下,戰戰兢兢,緊攥著她的袖子的手卻不肯放開:“郡主也不想寧公子死去,是嗎?”

無憂收回望向少年身影消失的方向,低頭看向跪在身邊,身如篩豆的小丫頭,暗抽了口氣,這院中當真不能魯莽行事,一步行錯,便要鬧出人命。

長呼了口氣:“你起來吧。”

轉身不捨的慢慢向外走,到了院子門口,又回頭望向那方青石琴幾,喃喃自語:“是寧公子麼……”

難不成真是自己認錯了?如果是子言,這般喚他,怎麼能全無反應。

只可惜方才只顧著看他彈琴,沒繞到前面看看他是什麼模樣。

再想著那方輪椅,眉頭慢慢蹙緊。

抬頭望向頭頂門匾,卻是‘墨隱’二字。

垂頭低念……墨隱……寧墨……

原來他就是姨娘說的寧墨……

晚宴時姨娘對他好象頗有意見,這時聽小丫頭的話,王爺卻是死活要護著他的。

這院子裡的人的心思,還真難揣摩。

小廝捧了琴,拿眼偷睨著無憂,小心的從她身邊繞過,朝外急走,生怕慢了一步,被無憂喚住。

丫頭見無憂不再往裡闖,長鬆了口氣,算是從鬼門關闖了出來,捂了捂胸口,心臟仍止不住的亂跳,拾了倒在一邊的燈籠,起身朝無憂急追過來。

無憂回過頭,見一身白袍的不凡朝著這邊慢慢走近。

他看見她,原地停了下來,靜靜等著,腰間的如意墜隨著被風鼓起的衣袂輕輕晃動。

無憂輕抿了抿唇,背了手,裝作無事一般朝他走去。

到了面前,裂嘴一笑:“你是來尋我,還是護他?”他自然是方才見到的那位少年。

不凡笑了笑,不作回答,只是身子微偏,讓出道來,柔聲道:“夜了,回去歇了吧。”

他聲音溫柔曖昧,真象與她同床共枕的夫妻。

無憂耳根子燙了燙,本避著不去看他的眼,這時忍不住抬眼看去,那雙眼在夜色中如浸過水的黑寶石,美的直惑人心,一如初見她時那麼溫情。

正文 014 男人心不可摸

假的,假的……他所有一切都是假的。

無憂喉間哽澀,迫自己將視線從他眼上挪開,事先想好的打趣話,生生在嘴裡夭折了,聽話的從他身邊走過。

撅著嘴吹了口氣,反覆的告誡自己,不是想聽他的話,只是被他一時迷惑,下次注意便好。

一股焦煙味飄來,轉頭望去,竹林深處有火光閃爍。

無憂臉色一變,飛快的朝火光處奔去。

果然是方才那個小廝在焚燒長琴。

小廝見她,忙跪倒一側,頭埋得很低:“郡……郡主……”單薄的身體如同他的聲音一般輕顫。

無憂雙眼只盯著火堆裡已被燒得黑去的長琴,上面跳著火苗,已然不能再用。

胸口時頓時象堵了塊尖石,挌得人好不難受,他還真的燒了這琴。

她不過是聽了一會兒那曲子,就要毀去這琴,那麼狹隘的心胸,不配彈那樣的曲子。

不哪裡來的怒氣瞬間湧上,撿了小廝帶來堆掃落葉的掃帚,也不顧自己將將才沐浴過,向火堆掄去,一下一下的生生滅了那火。

急情之下忘了燙手,伸手便要去捧那殘琴。

一隻手伸來,握了她的手腕,阻止了她的動作。

她回頭望去,對上一雙清如明鏡的黑眸,冷聲問道:“你知道他會焚琴?”

“料到。”不心全不否認。

“這琴,他雕了一年方雕成。”無憂不相信的睜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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