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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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聽見這句話，眼淚幾乎要流，一時說不出話來，還是雅潤忙說：“二姐姐正為這事難過呢。”說著就把我的事儘量輕描淡寫地說了，德潤頓時萬分驚訝道：“怎麼會這樣，這可怎麼好？長此以往，再怎麼樣的大度人也容納不了，何況賈家也是高門望族，可吃了什麼藥麼？”

“請太醫吃著呢，姐姐別擔心。也許吃幾劑藥就好了呢。太醫也說沒什麼大事。”我怕德潤月子中著急，忙這樣說。

“只有盼著這樣了，我也幫不上你什麼忙，只有留神替你打聽著，有什麼好方子，好太醫，再推薦給你吧。我的婚事是這個樣子，你本來還好。青梅竹馬的。不想又有這一變，可知我們姐妹一輩，都如此薄命，可是呢，我方才看母親，這幾天頭髮白了不少。我還奇怪有什麼事呢，一定為你的事焦心，倒是三妹妹。將來或許最有福澤。”

“正是呢，母親為我的事整天擔憂，我勸她也勸不行。”

“這也難怪。天底下做父母的為兒女總是一理，惦記著，就怕兒女有什麼委屈，說也無用的，你要真是為母親著想。還是抓緊治病，早早懷上孩子要緊。”德潤關切地說。

“這種事急也沒用，總是天意，也許這就是我的命吧，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我也想開了。開始聽見這事時，也真是接受不了。”

雲晴插嘴道：“可不是，姑娘大病一場，昏迷了好幾天。”

“姐姐別為我擔心了，看著你生了這麼個哥兒，我們都高興。”

德潤臉上現出笑容，道：“所以我才替你著急，盼著你也早日和我一樣，生下個小外甥，不管生男生女都好。”

門口響起了薛夫人和劉夫人的說話聲，我和雅潤忙站起來，只見二人一邊聊著一邊走進來，劉夫人笑道：“時候也不早了，讓你姐姐多休息休息吧，我們這就回去，改天再來。”

“親家太太忙什麼，多坐一會，少奶奶天天等著你們來呢。我又叫人預備了晚飯，用過飯再去也不遲。”薛夫人挽留道。

“太太，南安王府派人來，請太太過去商量事呢。”薛夫人身邊的丫鬟忽然道。

“什麼事？今天親家太太在這裡，叫人好生回絕了吧。”薛夫人做出驚訝的神氣道。

劉夫人臉上不太好看，卻也沒說什麼，只是道：“既然親家家裡有事，又是南安王府派人來，是耽誤不得的。就請太太快去吧。我們也不是外人，還有的日子來呢。”說著就吩咐；“這就預備轎子。”

“母親，別惦記我，你看孩子不是也很好嗎，母親只管寬心，也不用總惦記來看我，我自己會照顧自己。”德潤見劉夫人要走，便含淚說道。又把孩子抱到劉夫人面前，笑道：“讓外婆在親親。”

劉夫人也眼圈有些紅了，看看德潤，又親密地抱起孩子，半天也沒撒手，見薛夫人在旁邊一直看著，便放下道：“我們這就回去了，你的身體是最重要的，一定要好好保護啊。孃家裡事多，親家太太又對你這麼好，娘也就放心了。”

德潤強忍著眼淚，又向我道：“二妹妹，一定要調理身子啊。別的我就不多說了，你也都明白，有什麼好方子我就叫人給你送去。”

薛夫人還在假意挽留，劉夫人冷冷地道：“親家太太別送了，還那麼忙呢。”說著也不再理她，便帶著我們出來。

雅潤氣呼呼地道：“真不知道大姐姐在她家是怎麼過來的，他家太太那副兩面三刀的樣子，嘴上抹了蜜，倒慣會假惺惺的。說什麼南安王府有事，不是攆人是什麼。”

“這誰不知道的，只是你大姐姐在他家，我們也不好太和他們作對，畢竟不是我們長久生活在那裡，到頭來受委屈的還不是你大姐姐。”劉夫人沉思地說。

“大姐姐現在給他們家生了哥兒，他家太太也不會在有什麼地方為難的了，太太也可以放心些。”我勸慰劉夫人道。

“這倒是，方才薛家姑爺給我請安，也親熱得很，你姐姐可對你說了他們現在怎麼樣？”劉夫人道。

“姐姐說他們現在還好。姐姐說有了孩子，就心情好多了。”

“你姐姐我現在倒是放心些了。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你，又偏偏有了這麼個病。唉，真是讓我操不完的心，這個好些了，那個又有事，什麼時候兩眼一閉，憑你們怎麼樣，我眼不見心不煩的，也就罷了。”劉夫人不勝疲倦地靠在轎子後面，說。

我一時默默無言，雅潤也臉上沉靜，車子慢慢地走著，那軋軋的車聲似乎都印在人的心上，分外地沉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