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八十三章 歡迎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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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全力以赴，卻並非什麼生死之戰，雖然威爾海姆這個老夥計總是想要朝著他的劍刃上撞，也不知道他是真的聽明白了他剛剛的話，還是哪怕知道可能會死也要表達內心中的某種情緒，反而自星昴是不可能真的將刀刃朝向對方。

所以反而是他在用如同刀背的刀刃迎接著對方銀華繚亂的劍擊時，如同劍刃的刀背，因為受擊，而多次極為驚險的擦過他的身軀，甚至有一兩次是在對刃的時候，差點要被傾斜的逆刃砍到肩膀或者脖頸，就連旁邊作為僚機的卡蘿都有幾次忍不住想要將兩人的劍尖挑開。

畢竟就算是大老爺的命令，也只是將對方直接趕出阿斯特雷亞家，又不是真的要弄死對方，反而自家的老頭子一副要宰了對方的樣子，明明他才是最常唸叨自己老友並總是深感愧疚的那個。

可是，她也清楚，老頭子的劍此時凝聚了他想要述說的一切，以至於慢慢的，她都停止了揮劍，只是看著自己的丈夫似乎依舊像是那個青年的樣子，在瘋狂進攻。

“怎麼了，普勒阿得斯？你可是正當壯年，實力難道還比不過我這個糟老頭子麼？！”

看來老夥計也知道他在偷偷放水，不過這種似乎要同歸於盡的戰鬥，其實在感受著劍上的震動，星昴也有些理解不善言辭的對方想要述說的情緒了。

似乎是在確定——你真的是普勒阿得斯麼？你真的回來了？

在質問——可你為什麼回來得這麼晚？！

在抱怨——如果你能早點回來，是不是一切都會有所不同？緋心也不會變成那個樣子……

在懊惱——或許大家也能在一起開開心心慶祝團聚，不會少任何人，哪怕你早一些，早十四年回來。

在愧疚——啊，看吧，就算是拼盡全力，也無法傷到你分毫的我，就是如此的無力，你難道就不憤恨我什麼都沒守護住麼？

在道歉——對不起，明明是你委託給我的，我卻辜負了你的信任……

從來不會流露出太多情緒，也不知道該如何說話的威爾海姆，唯一懂得的，也只有將自己話語用劍劈出，同樣星昴的劍，他也能感受到其中的情緒，但並非是他想要得到的回應。

因為對方的劍，他們夫妻共同的“劍”，依舊是無比溫柔的告訴著自己，這不是他的錯……但怎麼可能不是他的錯？！

如果當初自己沒有堅持巡邏而是跟著自己的女兒一同離開，或許就不會讓伊芙被白鯨襲擊，一昏迷就是近乎二十年，讓小哈魯在兩歲時就失去了和母親交流的機會……

如果不是這件事，緋心又怎麼可能去討伐白鯨？！雖然他不認為區區霧之白鯨就可以打敗他那引以為傲的兒子，但事實就是如此，甚至他還將自己的無力和過錯，但是發洩到了自己的孫子身上，當初將這個過錯責怪成對方取得了【劍聖的加護】才使得緋心遭遇劫難。

之後更是自己因為顧忌曾經的老領導之情，沒有及時趕到王宮，使得卡爾朗戰死，卡吉雷斯也保守“疾病”折磨，在七年前終於逝世……

可以說他似乎每一次在重大的轉折點上，都沒有做出正確的選擇，讓本來好好的阿斯特雷亞家一步步走向了衰落，甚至讓小哈魯在年僅六歲的時候，就開始戰鬥，成為劍聖家族的新支柱……

可以說每一次想到這些，他的內心就備受煎熬，哪怕此時伊芙終於甦醒過來，也得知了緋心真的還活著在，但聽到對方成為大罪司教的一員，也讓他無顏面對眼前的男人，甚至忍不住想要就這樣死在對方的劍下，或許可以視為一種贖罪。

只是就是如此，他也還是發現自己太過無力，哪怕想要沾染到那割傷就會致死的逆刃，也根本觸碰不到，似乎他的一生，這四十二年以來都是一場笑話。

而星昴，其實不只是可以透過劍的碰撞感受著老威爾海姆內心的糾結，其實他的【憤怒】大罪因子也可以清晰的察覺到，對方真的是有了股想要求死的心思。

覺得自己再不作為，老夥計這個鑽牛角尖的情況就會越發嚴重，所以此時在劍刃之上，咒力在蔓延，隨之在威爾海姆驚訝的目光之中，或者說他應該也見過這種斬擊，所以身體比思緒還要快的做出反應。

但黑色的閃光奪取了他的視野，而且不止是一次，而是三次，終於抵擋不住這種強烈的猛擊，威爾海姆這個老爺子被直接擊飛了出去，但被旁邊的卡蘿連忙接住，只是就算是這樣，兩位老人似乎也無法承受那種力量，要直接撞擊到了旁邊的院牆之上。

而萊因哈魯特也終於出現，並直接扶住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