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 無畏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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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下總國大名松平忠明的命令，土歧城城門大開，將外面的十數萬人引進城內，百姓可不知道城牆無用，見到大名開門自然都湧了進來。

日本的城池可不像天朝那般佔地廣袤，一般就是大名居城與軍事要塞的用途，這下子整個土歧城擁擠無比，軍隊也只能嚴密把手糧倉、天守閣等重要地點。

到處都是帳篷，到處都是嘈雜人聲，大多數民眾一輩子都沒機會進入土歧城，如今因避難進來少不了各種激動，因此除了大名本人，沒有誰敢把賤民放入城內，若非外面怪物大兵壓境，反客為主也是有可能的。

這時，馬蹄聲在城內主道上響起，嘈雜的聲音低了許多，兩側平民不約而同的站起來，聚在道路兩側，隔著士兵組成的人牆看到一支軍隊正準備出征。

俱是黑甲武士，每人長短兵器、鐵炮俱全，看起來就極為精悍，揹負繪著松平家徽的戰旗，馬蹄‘啪噠’聲急促而整齊，整隊人馬鴉雀無聲，毅然邁向死亡。

民眾不傻，他們知道城牆外面有什麼，求生是本能，哪怕多活一分鐘也好，但總有一群傻子主動送死，而這群人一般被稱為：

無畏者！

嘎吱嘎吱

絞繩之下，城門緩緩張開，宛如深淵巨口，馬上騎士不由得握緊韁繩，此去，不知有幾人能回。

“拜託了！武士大人！”

“我們的性命就交由大人們！”

“你們一定要回來！”

兩側傳來海嘯般的呼聲，並非每個人都能成為無畏者，但他們也有寄託希望的資格。

隊伍中沒人說話，因為興奮應該留到凱旋歸來之時，只不過許多人悄悄挺起了胸膛，就如下總守大人所說那般。

沒有子民的大名是毫無價值的，沒有守護之心的武士與山賊有何區別？死並不可怕，關鍵是死的要有價值。

數以百計的騎兵排成四列，前鋒已出城策馬賓士，結弦還在中軍，感受著氣氛，自言自語道：

“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

他都沒有信心歸來，更別提這些普通武士。

青衣劍客一手牽著韁繩，順便忽視後面毫不掩飾的目光，直到傳來武藏的抱怨聲。

“啊，真是小氣，居然就這麼生氣了！”

結弦當然是被武藏給氣的，後者當時的表情還以為要說什麼了不得的話，結果還是吃。

“我可不生氣。”

“那你幹嘛從出征到現在都不理我？”武藏踢了下馬肚子，與結弦並駕齊驅。

結弦沒有立刻回答，瞄了眼少女，笑道：“你見過人和豬生氣的嗎？”

“可惡！你竟敢罵我是豬！”武藏說著就要拿劍鞘去敲結弦的頭，哪知道後者雞賊無比，早就加速跑到前面去了。

這兩個傢伙，把貧僧的感動都還回來

胤舜搖頭苦笑，剛才那種隱隱悲意與奮發的感覺真是沁人心脾，然後全被結弦和武藏破壞了。

兩人已衝到前面，眼見武藏就要追上，結弦卻忽然一拉韁繩，戰馬前蹄抬起，武藏也趕忙停下，伸頭看前面發生了什麼事情，原來是有人突破了士兵的人牆擠到前面來。

“阿縫？！”武藏立刻認出了女孩，跳下馬背迎了上去，“你怎麼來土歧城了？”

“是我派人去接的。”結弦解釋道，也跳下馬，將女孩牽到旁邊以免阻擋大軍出城，上下打量了女孩一樣，這才說道：“看來路上沒遇到什麼危險。”

“武士叔叔一直保護著我們，村裡的大夥兒都來了。”阿縫很聽話，也很感恩，沒有結弦，小小的博多村只能被遺忘，然後被怪物無情碾碎。

“村正老爺子沒來？”結弦沒看到那紅髮身影，微微有些失望。

“爺爺說還有一點點就完成了，讓我們先過來。”女孩面露迷茫，看來也不懂老爺子在鍛造什麼東西。

結弦精神一振，他卻知道千子村正在鍛造什麼，將阿縫一家交給位侍大將，女孩將會被安置在天守閣，就算全城盡沒也能多活片刻。

“走吧，她能否存活取決於吾等。”結弦對招手再見的武藏說道。

“你不是說成功率不足一成嗎？”武藏放下手，故作輕鬆的笑道：“如果是永別，總的多說兩句。”

結弦踩在馬鐙躍上馬背，牽著韁繩，狠狠一踢：“哪怕半成，也得悶頭去殺，無愧本心！駕！”

馬蹄重重落下，劍士衝向城外。

少頃，出城的騎兵已經將土歧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