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善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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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華燈初上。

為了以免造成誤會，內府大軍已渡過了水量褪去的龍泉川，在河對面宿營，靠著從泥地裡搶救出來的物資，撤出群山倒是不難。

雙方都在收斂屍體，將數以千計的屍體堆在河畔，足輕就地掩埋，武士焚燒帶走，很快，整個葦名城又回到了葦名眾手裡。

一直籠罩在城下的連營已走，只餘下焚燒屍體的巨型火炬，天空被照的透亮，戰士的靈魂隨著餘燼飛上天空。

“戰後反倒悽美。”

結弦僅穿浴衣靠在天守閣上，他的小屋已經被炮彈轟成碎片，只能呆在天守閣。

“但願這種場景能早點結束，我是一點也不想看那連綿的營火了。”永真雙手懷抱，倚靠在門邊。

“不會的，只知道洗刷恥辱的莽夫是不可能奪得天下，況且——”結弦拍了拍手。

黑笠落在身邊，他立有大功，若非他假扮赤備亂波，結弦根本找不到內府軍的指揮部在哪。

“情況怎麼樣？”

“青山忠俊已下達了撤退令，前軍已出山，並且建造兵營，另外給我的命令是偵察葦名城，以防出現意外。”作為世上為數不多的亂波忍者，黑笠倒是方便的很，把帽子、盔甲一換就可以在兩邊出入。

“你覺得有什麼異常嘛？”

忍者思慮片刻，他可是潛入和諜報專家，尋常的障眼法根本騙不了他，於是堅定的搖頭。

“不，內府軍是真的要撤了，從上至下歸心似箭。”

“我明白了，請你繼續去監視。”結弦點點頭，見黑笠走開又忽然想起了什麼，“但今後你想去哪？”

“留在葦名，有空的話還能去仙峰寺的廢墟轉轉。”

“能拜託你留下來幫九郎大人嗎？”

“那個御子？噢，如果是你的命令，我會的。”黑笠走出幾步，又豁然轉身跪在地上，“多謝你的照顧了，結弦大人。”

“也多謝你的幫忙，黑笠。”結弦同樣彎腰回禮，彼此對視一眼，各自分開。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何必一起走到最後，萍水相逢各自離去就好。

“你明天就要走了嗎？”門邊的永真繼續問道。

“我不得不走，但很快就會回來。”結弦現在已經有能力誇下海口，他看向夜色中的叢山峻嶺，慨然答道：“葦名國，就是我第二個家。”

經過了幕末的顛沛流離，他是真的把葦名當作避風港和自留地，所以在臨走之前也要安排好一切。

他摸了摸少女的披肩長髮，將鼻子湊過去貪婪的允吸著幽香，就在永真身體有些顫抖之事，他忽然又拉開距離。

“莫慌，今天的訪客也太多了。”

永真臉上一紅，伸手錘了結弦胸口一下，旋即走入臥室。

柔劍一拳可不是萌妹子的撫摸，結弦捂住胸口覺得自己的‘hp’起碼掉了五分之一，他深吸幾口氣，卻見只狼帶著主人推門進來。

“抱歉，這麼晚打擾您了，結弦卿。”平田，不，葦名九郎可不知道成年人的遊戲，看結弦喘粗氣還以為他舊傷復發。

“無妨，我知道你想來問什麼。”結弦走到一旁的櫥櫃拿出杯子，倒上兩杯酒和一杯茶。

他將酒推給只狼，忍者正準備拒絕，好在其主人點頭同意，狼才端起酒杯輕抿一口。

額，都不碰杯嗎？

結弦聳聳肩，看到狼眯起眼一副很舒服的樣子，不知為何想到了哈士奇，也隨之一笑端起酒杯，說道：

“葦名國主只能給你，從法理上講，你有繼承葦名的血統，從能力上講，交給你比弦一郎強一百倍。我曾答應過你斬斷不死，所以你就安心當國主吧，不要瞎折騰了，將葦名國儘早恢復過來。”

“但我哪懂什麼治國啊！”御子有些激動，莫名其妙被架在火上烤。

“那就去學，我說過，自己珍視的東西要靠自己去守護，你有腦子，他有刀子，葦名當穩如泰山。”結弦依舊平靜，轉頭看向只狼，“雷反你學過了吧。”

“學了。”忍者淡定的點頭。

“我走之後，如果葦名弦一郎腦子壞掉想搞事的話，你就讓他白給。”

“懂了。”只狼不懂‘白給’什麼意思，但誰想對吾主不利，他第一個跳出來打爆對方狗頭。

“不必緊張，可能性並不大，畢竟弦一郎也是被稱為救國三傑之一嘛，放手去做吧。”結弦笑了笑，他，只狼，弦一郎，風馬牛不相及的三個人竟然並列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