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磕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6部分,激流三部曲春,死磕,630看書),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新的房間。
覺新看見她們進來,連忙推開海臣,站起來讓坐。他又叫海臣招呼了“琴孃孃”。
琴看見海臣就想起他的母親,於是李瑞珏的豐腴的面龐在她的眼前晃了一下。但是她馬上用最大的努力鎮定了心。她並不坐下,卻彎著身子跟海臣講話,海臣的天真的話驅散了她的哀思。
“琴妹,你們昨晚上又到花園去賞了月來,我知道,”覺新帶笑地對琴說。
淑貞不知道這件事,所以驚訝地望著琴,有點莫名其妙。
琴含笑地微微點頭,說道:“那是二表妹因為心裡煩拉我去的。你既然曉得,為什麼當時不喊我們?”
“我看見你們像小偷那樣彎著身子輕腳輕手地走,不好意思喊你們,所以沒有做聲,”覺新嘲笑似地說。“你們回來的時候我也曉得。”
“你怎麼曉得?難道你那個時候還沒有睡?”琴驚問道。
“我一晚上很少睡過四點鐘,這半年來都是如此。”覺新的聲音依舊很平穩,但是琴覺得聲音裡充滿了絕望的哀愁。
“大表哥,你太苦了。你應該請個醫生看看才對,”琴帶著同情的關切說。
覺新不覺嘆了一口氣,他自語似地答道:“找醫生看也沒有用處。我的病自己知道得很清楚。梅死了,珏也死了。三弟走了。為了三弟的事情,我到現在還常常受人埋怨。珏的第二個小孩上個月又在他外婆家裡死了。我心上的傷痕只有我一個人知道。我縱然形如槁木,心如死灰,我也如何能夠忘記!倘使不是為了海兒,我不知道我是不是還會活到今天。”他說到這裡眼圈一紅,便把臉掉過去望窗外。
琴害怕惹起覺新的悲痛,一時找不到適當的話來說,又想起淑英姊妹在花園裡等她,便對覺新說:“大表哥,我們到花園裡頭走走,好嗎?”
覺新猛省地回過頭來,對琴說:“我曉得二妹同二弟在花園裡頭等你。你去罷,我剛剛從花園裡出來,我不去了。”
“那麼我們就把海兒帶去,”淑貞正拉著海臣的手問長問短,聽見覺新的話便這樣說。
“好,你們把海兒帶去耍罷,”覺新立刻答應了。
琴和淑貞兩個帶了海臣走出房來。她們每人牽著海臣的一隻手進了花園,穿過竹林,跨過小溪上面的小橋,經過一帶曲折的欄杆,進了松林,出來就到了湖濱。
她們走上圓拱橋便看見覺民、淑英、淑華都坐在晚香樓前面天井裡綠色磁凳上面講話。覺英也在那裡,他和綺霞兜起衣襟在拾地上的玉蘭花片。
淑華看見她們,便站起來向她們打招呼。淑英走過來牽海臣。覺民依舊坐著對她們微笑。
她們下了圓拱橋,又走到天井裡面。一陣微風把玉蘭花香吹進了她們的鼻端。她們走著細石子路。兩旁的土地上長滿著青苔,潔白的玉蘭花瓣落了一地。綺霞看見她們走近,就站直身子,把衣兜裡的花瓣抓了一大把在手裡,然後放下衣襟,讓剩餘的花瓣落在地上。她小心地走到石子路上來。覺英依舊躬著腰拾花瓣,連頭也不抬一下。
晚香樓門前屋簷下果然掛了一隻綠毛紅嘴的鸚鵡。琴和淑英兩個牽著海臣的手走過來,海臣看見鸚鵡,就掙脫她們的手,跑上石階去。
鸚鵡看見人,便嘎的一聲從架上撲下來。但是它的腳被鏈子拴住了,它飛不開。它撲了兩三下,叫了兩三聲,依舊飛回架上去。它望著下面的人,在架上跳了兩跳,忽然伸起頸子很清脆地叫道:“春香,客來了,裝煙倒茶。”
海臣第一個哈哈地笑起來,眾人都笑了。海臣高興地“鸚哥鸚哥”地叫著,時而調逗鸚鵡,時而跑過來拉著琴的手央求道:“琴孃孃,你教鸚哥講話?”又去央求淑英:“二孃孃你教鸚哥唱歌。”
“綺霞,綺——霞,”淑英和琴都還沒有開口,淑華卻(禁止)來教鸚鵡念綺霞的名字。她教了好幾次,鸚鵡卻完全不理她。她氣得轉過背,剛剛走下石階,鸚鵡又在後面叫起來:“春香,客來了,裝煙,倒茶。客走了……”
眾人又是一笑。淑華更加生氣了,她迴轉身子罵了一句,把手一揚,鸚鵡驚叫一聲,又把翅膀撲了兩下。
淑貞站在琴的旁邊,她挽著琴的膀子笑了幾聲。眾人在鸚鵡架下面站了好一會兒。後來還是覺民忍耐不住,在石階下大聲嚷起來:“我們划船去!老是在這兒看鸚哥有什麼意思!”“划船?我來一個!”覺英聽見說划船,高興得跳起來,他一下子就散開衣襟,把先前費力拾起來的玉蘭花片毫不顧惜地完全拋棄在地上。
“划船去!”淑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