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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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輕輕一拉，便會流出血來。常常夜裡醒來，覺得嘴唇上都有股血的腥味兒。

大四學生的宿舍，像個不折不扣的瘋人院。我們宿舍六個女生一瞬間就有四個會織圍巾，我也連夜給朝暉織了條粗線的米色長條圍巾，給他套在脖子上的那天，我傻笑著說：套住你了。

我又織了一條，反正閒著也是閒著，那是織給馮橋的，我把他的名字繡在圍巾上，送給他的那天我內心激動，我說哥們，戴上吧，別凍著了！他立馬就把圍巾戴在脖子上了，圍巾把臉託了起來，看上去十分溫暖。

我們的老師在畢業前加緊唸經，告訴我們敗金主義不是良好的人生觀，但是掙錢的夢想是值得讚揚的世界觀。

於是從那個時候起我們的腦海裡又充斥著各種各樣的夢了，我就問朝暉有沒有什麼夢想，朝暉直言不諱地告訴我，他有很多夢，但是都很難實現。比如高尚一點的夢是他想去西藏，在那裡成就一個藝術家的夢想；低俗一點的就是不缺錢花，有個肥臀大奶的老婆身邊還美女不斷；年輕一點的夢就是想做中國的第二個張朝陽……

我說你的夢是夠多的。

他問我有什麼樣的夢？

我說我這人特容易滿足，就想畢業後當個小白領兒得了，那樣我媽滿足，我也滿足。

在充滿著夢想的時候最現實的時刻到來了。期末考試像一場瘟疫掃過校園，沒人能躲得過去。我們一共要考五門課，基本上都是選修課，所以沒有什麼心理壓力和負擔。朝暉和馮橋就很慘，每人三四門的必修專業課，直到考試的前一個晚上，朝暉還一口氣喝了兩杯咖啡準備提起精神連夜激戰，我幫他把咖啡兌得像非典期間吃板藍根那麼濃，他一口喝下去舌頭上還有很多咖啡粉，後來他直接叫我：林朝，拿包咖啡來！

幹嘛？

嚼著吃。

朝暉在考試之前不喝酒也不寫詩，日子過得十分安分。他們班的張立還整天苦苦遨遊與麻將與神仙之親吻的世界裡，始終不肯接受現實，突然有一天早上跑到朝暉這裡來敲門，我開了門看他凍得直哆嗦，跟賣火柴的小女孩似的，於是讓他進來。給他倒了杯熱水，又給他煮了碗麵條外加一個煎雞蛋，等他全身暖和後他才吞了口氣，問朝暉：哥們能不能借我條牛仔褲，過幾天穿著回家過年？

朝暉隨便在衣櫃裡給他找了一條，並問他要不要襪子內褲等，我們有若干。

他搖著頭說下學期回來不賭了，打死也不賭了。

朝暉說你做到了我管你叫大爺。

他抱著朝暉的牛仔褲，出門前還在抖擻著說朝暉你丫等著，你準有機會叫我大爺。朝暉關上門，十分無奈地朝我擺擺手，搖著頭說：人，又少了一個咯！

我在寒假前的這段時間常常看到有人抱在一塊兒，在宿舍門口的樹底下親吻，而天空里正下著連綿不斷的冰雨，風把樹吹得一陣亂顫，樹葉上的髒水像撒著滿天星般落了下來，他們仍然還在接吻，堅持不懈，真是讓人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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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放寒假之前買了個特大號的行李箱，用來裝運部分行李提前返鄉，四年下來是在這裡積攢了不少東西，卻又捨不得丟掉，就只有裝箱帶回家了，有一天如果想念起這些青春歲月來，還可以把這些東西翻出來看看。

就在我們忙著期末考試和憧憬愉快的寒假時，還不得不為了朝暉的事兒四處奔波。這廝到了快畢業的時候都還沒過四級。眾所周知，接國家教委和教育部的通知，這是個跟學位掛鉤的東西，拿不到它，想畢業，門兒都沒有！所以大學裡有人為它痴，有人為它瘋，有人為了它廢寢忘食，有人為了他不惜一切代價。

好在學英語方面我比較有天分的，我第一次以69的成績過了四級，第二次則以60分的經典成績過了六級，馮橋跟我差不多，都是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優秀青年。朝暉就被折騰得夠慘了，前前後後考了四次，一次都還沒過，令人費解的是其中有三次還是請槍手去考的，居然也沒過，花費之巨大，場面之緊張，真是令人歎為觀止。

作為他的女朋友，遠離父母之外的第一個監督人，我也輔導過他學英語，我應該是逼著他學英語。為此他很多次差點懊惱得跟我比武，為了鼓勵他，激起他學英語的鬥志，我還給他講了很多很多的英文黃緞子，講得我口乾舌燥，面色蒼白。我還在每次他聽寫單詞過後給他用紅筆寫一分數什麼的表示鼓勵。結果丫的就不爭氣，滿腦子裝的全是不正常的思想，除了黃緞子他有點興趣，其他的則一塌糊塗。每次聽寫單詞滿分設定為一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