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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選擇了說方言,反正跑船的見多識廣,一千公里以內的方言,大部分都還是聽得懂的。
各說各的,也不會串頻道。
“老闆!”
“老闆!”
“浩南哥!”
張浩南進了大廳,秘書和保鏢都是跟著,領班和服務員也是第一次見新老闆,之前就覺得今天來吃飯的人身上江湖氣很重,等到張浩南戴著墨鏡外加兩排黑西裝,一個個嚇得背皮發麻。
這都是啥啊這?
“都坐都坐,該吃吃該喝喝,今天平安宴,明天平平安安一路順風。”
張浩南又招了招手,後面小板車拉著醬香、濃香各種小甜水過來,一桌都來幾瓶,愛喝醬香那就醬香,喜歡濃香那就濃香,反正跑船的都是半斤起步,兩個人一瓶是起碼的。
不是說酒量大多牛逼,而是水上討生活不得不喝,然後形成了依賴和習慣。
就算張浩南拉散酒過來,其實也一樣喝,對他們來說沒啥區別。
“這趟雷州的運輸路線只要跑順了呢,以後也會多幾單大生意,等年底看,剩個百萬呢,我就當紅包發了。大家跑船的注意安全,安全第一,只要活著,跟我張浩南混,不說大富大貴,溫飽有的。”
旁邊秘書給他滿上一杯“醬香洗腳水”,張老闆起身舉起酒杯,“祝大家一切順利,無病無災,順風順水。”
“謝謝老闆!”
“謝謝老闆——”
聲音很洪亮,服務員的領班唯恐引來警察。
隨後真就來了幾個警察。
除了警察,還有大橋鎮鎮長徐振濤。
徐振濤是坐張直兵的車過來的,現在兩人算是地方搭檔。
見警察都笑呵呵地坐下吃飯,服務員們看得目瞪口呆,頓時覺得新老闆背後的“保護傘”肯定很大。
“老徐坐這邊。”
“還用你說?”
徐振濤一屁股坐下,就趕緊倒了酒跟旁邊的老漢碰了一杯,“舅舅,注意安全啊。”
“這有啥,又不是沒鈔票賺。”
抿了一口酒,徐振濤孃舅顧金樓倒是很放鬆,他跑船最遠跑過閩越,也曾在章江之畔吃過手打牛丸。
賺到一點錢,但不算多,也是外甥起來之後,才因為張浩南的運輸訂單爆賺了一筆。
幾乎是一年抵過去十幾年,每天都不愁沒貨,都是滿艙過閘。
像大運河上的麩皮、稻糠、玉米、豌豆、酒糟……不運出來或者運進去,放那裡就是穩賠,流通起來了,大家都在賺,多點少點而已。
甚至因為後來“沙城食品”“大橋食品”的業務量,現在鋪貨只要是能走船的,都基本走船,因為量大,一般大貨車要組車隊,但也就是一條船的事情。
所以顧金樓水上討生活幾十年,第一次僱了夥計。
現在不一樣了,他也成了夥計,不過是個幹部頭銜的夥計,之所以顧金樓願意幹,一是船不是自己的,不用再操心有的沒的;二是張浩南給提成,而且相當的豐厚。
這讓顧金樓兩個兒子中的一個,有一個改了姓跟他,之前兩個兒子都不姓顧,因為年輕時候是上門女婿,倒插門一個梁溪吃公家飯的船老大。
如今他什麼都沒提,還健在的老丈人,倒是主動提了這一茬。
這一切讓他很高興,萬萬沒想到快六十歲還能有人生事業上的第二春。
“錢多點少點無所謂的,身體健康最重要。”
“說說的,只要有鈔票,比啥都好。”
攥著酒杯抿了一口,顧金樓黝黑的面板泛著光,他不認可外甥的話,真要是無所謂,哪有這種變化。
上了岸的老朋友,先看見的不是他顧金樓額頭上的皺紋,也不是烏漆墨黑的面孔,而是新買的手錶、手機,還有粗大的金戒指,還有高檔的羊絨衫、皮夾克。
一件三四千的皮夾克,比說一萬句好話都有用。
錢真是個好東西。
張老闆,也真是個好人。
就是狠了點。
顧金樓會感慨張浩南狠,是因為有個夥計夾帶東西外加偷油,氣溫三四度的時候,被張浩南摁在了冰冷的運河水中。
誰攔摁誰,開口幫腔也是一個下場。
張老闆很捨得給錢,但只要貪他一個子兒,那就不行。
是他的錢,只有他同意,否則不能動,一分也不行。
張老闆是前一分鐘還能給你笑著發煙,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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