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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王宮,天際的黑色遮蔽了所有光明,只有一輪血紅的月亮,化作血王宮的眼睛,俯視著這個地底世界。
“下地獄去吧,你這亡魂!”
拉夏爾全力催動魔力,在身前凝聚出一面血色魔鏡。
鏡面上倒映出蘭奇的身影,卻又有些微妙的不同。
那個鏡中的蘭奇,眼神空洞,面色死灰,渾身上下籠罩著一層不祥氣息。
“教皇,這就是你內心的映照。”
拉夏爾獰然地笑道,
“你表面上正義純白凜然,內心卻藏著無盡的黑,你和我們沒有任何區別!”
無論聖魄蘭特教皇有多強,只要中了這招,就會開始自己打自己,屆時拉夏爾就不信破不了他的防。
但凡教皇失神,便會讓鏡中那個黑教皇走出來,成為他拉夏爾暫時能操控的召喚物。
蘭奇僅注視著那面魔鏡,嘴角甚至帶著一絲天然。
“拉夏爾。”
他輕聲說道,血月城的風輕輕吹過,捲起他的漆黑髮絲,
“如果你從側面看到一隻山羊,你只能說你看到的那一面是黑色,但你不能證明,你沒有看到的那一面是純白,萬一這世界上有半黑半白的山羊呢。”
他注視著血色魔鏡無動於衷,毫不擔心那鏡中的自己會走出來。
下一秒,鏡中幻象應聲破碎,化為點點光塵。
“……”
拉夏爾瞳孔收縮著,他已經把自己的魔法差不多都試了一遍,竭力作戰。
而對手像在陪他玩。
無論是怎樣的九階法術,都對眼前的恐怖白袍人造成不了什麼影響。
目前看來唯一有點作用的,可能就是普通攻擊魔法了。
但這樣更顯得教皇像在羞辱他了。
他的所有引以為傲的法術連無需技巧的普攻都不如?
“為什麼?為什麼?!”
拉夏爾憤怒地咆哮著。
“幾萬年前,在我看到霍寧帝國已經在劫難逃時,我發現了南方的所有國民都被第二始祖的血毒感染,是你在壓制他們的魔化,而一旦你被封印,霍寧的子民將全部淪為魔人,北方的聖魄蘭特教皇領地也將遭殃,即便我知道了這些,我也沒有動搖,你覺得你的精神法術還能撼動我嗎?”
白袍教皇面具下那翠綠的眼神就像在問著拉夏爾——
我難道不是你們血族在那個時代親手煉製出的惡鬼嗎?
“你真的是蘭克洛斯嗎?!你有著他的力量和記憶,卻有著無瑕的心境,你到底是誰?!”
殿堂前廣場形似墓穴,牆壁和地面都由漆黑的石塊構成,雕刻滿扭曲的面孔,四周血紅的鬼火在黑暗中忽明忽暗,迴響著拉夏爾的高喊。
無數岩石魔方拼接而成的宮殿外牆在幽暗中折射出冷冽的微光,彷彿由規則的混沌構建。
而蘭奇正立於這宮殿之下,背對著血月,白袍一塵不染,俯看第三始祖拉夏爾公爵。
“我說了我是蘭克洛斯·聖·阿納斯塔修斯,我打贏復活賽回來了。”
蘭奇的答案沒有變過。
“……!”
拉夏爾最確定這傢伙不像蘭克洛斯的證據就在於眼前這傢伙一本正經地亂回答的態度,總有種幼兒園老師逗小朋友的感覺。
可此刻怎麼看,拉夏爾都覺得他的眼神始終清澈,清澈得令拉夏爾不安。
剛才這傢伙右臉頰上那從未見過的黑蜈蚣烙印,也邪異得讓拉夏爾分析不出其原理。
那法術並非不死永罰,又與不死永罰格外相像,甚至更加致命。
倏地,拉夏爾的瞳孔掠過一絲呆滯,就像感知到了血月城某處的變故。
“烏利塞斯……!”
他逐漸咬牙,攥住了發紅的拳頭。
地淵殿那邊的狀況他已經瞭解到了,米垓雅竟然被對方救出來了。
堂堂八階始祖,連四個七階的都處理不了。
原本朝著他們這邊的大好局勢,隨時可以終結掉這場鏖戰,現在居然忽然就開始被對方撐住了,能夠繼續往下拖。
“這樣啊。”
蘭奇也從耳麥聽到了艾比蓋爾告知的地淵殿的最新進展,回應了一句艾比蓋爾。
“烏利塞斯,令人懷念的名字,每個被我打敗的對手,我都不曾忘記過他們。”
蘭奇再次給拉夏爾講起往事。
這讓拉夏爾捂住了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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