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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廈,八十七層,市中心最高的建築。
倏忽之間,小美已在第八十七層樓頂,天台,而我在她身旁。
小美靜靜的望著前方,一動不動。
她的絕望淡去了,餘下一份沉痛的悲傷,對人性,對世俗的悲傷。
她回過頭來,悽美絕倫,阿諾斯,我先走了,我決定從這裡跳下去。
我心頭大震,你決定了?
是。
我默然,我太瞭解她了,她平日雖然嘻哈,卻是極為認真,極為沉靜的人,她決定的事,不會更改,從不,絕不!沒有人可以改變她。
這一點,也是我們最相似的地方,固執而任性。
我聲音沙啞,要是我求你,可以留下來嗎?
要是兄弟,就別攔我。
可是,我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跳下去啊?我開始慌亂。
真的麼?那好辦,你閉上眼睛好了。她輕輕的說。
我呆住了。
我也喜歡過人,你知道的,可是喜歡一個人是這樣的麼?她喃喃低語。
我想到了她的父母,只說,咳,這個……咳,咳,小美,你要想開點。
她輕輕搖頭,忽又回頭說,我們是好朋友,來生也一定還是,對麼?
我見到她的笑容,果然美得像天使。我知道,一切已經無可挽回,於是我笑著說,那當然,來生我們一定是,生生世世都是!
她笑了,有淚花飛散開來,然後她在空中一個優美的轉身,一躍而下。
我狂衝到天台邊,聲嘶竭裡。隨即痛哭,復笑。
我笑了,大笑,我知道,一個天使已隕落。淚已流下,悲傷卻隨著笑聲從身體漫延出去,綿綿不斷,凝固了空氣。
轉身走下大廈,烏雲開始在空中漸漸聚攏,為悲傷而聚攏。
天地,開始昏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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