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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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樣告訴他（2125字）

什麼都想起來了，記起來和他剪不斷理不亂的愛恨情。心裡卻舒暢不起來，那聲聲的清脆的召喚，和他幼年的絕然，讓她遲遲不想睜開眼睛。

“煙煙。”

過來緊緊的握住她的手，歐允灝看著她眼角滲出的淚，擔憂的喚：“煙煙，你怎麼了，睜開眼睛看看我。”

不想看！她咬緊唇，不想看到那張英俊如斯的臉。閉上眼睛，腦海卻不斷浮出他小時候的樣子。帥帥的、酷酷的，又含透憂鬱。

“煙煙，怎麼哭了，哪裡不舒服？”

方靜怡的聲音也隨之響起來，她還聽到歐允灝與邁克先生用英文交流，問她到底怎麼了。邁克醫生也覺得很奇怪，想繼續用儀器為她治療。

凝煙緩緩的睜開眼睛：“不用了，我很好。”

“為什麼哭？”

俯下身來，歐允灝用紙巾輕輕的拭著她眼角的淚，眼睛裡有痛惜：“為什麼，煙煙？你……”

他很小心的問：“是不是記起了什麼？”

他已經多次解釋過那天的事了，他和七七沒什麼，是清白的。可是，仍然怕，怕她會不相信。

“我很好，只是還是困。你們都出去好嗎？我想靜一會。”

她睜開眼睛，眼神沒有在歐允灝的臉上停留一秒，似乎是對著滿屋子空氣說話，輕輕的，透著別人聽不懂的情緒。

“……那好吧，煙煙，你再睡一會。我們先出去。”

方靜怡有些狐疑，不過，邁克醫生說她沒什麼問題。再加上後半夜沒睡著，打著哈欠拉著老公出去。

邁克醫生聳聳肩，和歐允灝相互看了看，也出去了，護士跟在後面走。

偌大的理療室裡，只剩下了兩個人的呼吸。靜的細針落地，都可以聽清晰。

歐允灝，我曾經最信任的三哥，你怎麼不走呢？

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凝煙的唇彎起一抹苦笑。

“煙煙，哪裡不舒服？要不要喝點水？”

歐允灝柔聲的問，大手去捉她的手想握住。

“不用，你也出去吧，我想一個人。”手在碰觸到他大手的時刻迅速的抽離，讓他捕捉了個空。看到他眼神裡的詫異和那抹受傷，凝煙咬唇，身子翻到一側，不再理他。

不想和他說話，一點都不想。記起了太多的事，那些痛澀的往事，緊緊的纏著她的心，讓她的心情平靜不下來。

“好。”手指空空的，握不著她的溫度，歐允灝訕訕的收回手，良久終於吐出一個字。

他有些落寞的站起來，聲音依然很輕柔：“煙煙，先睡一會，我等一會再過來。”

雖然她不說，可是，聰明如他，還是知道了。

她記起來了，否則入睡之前對他的依賴不會這麼快就不復存在。

只是，他只猜對了一半。他以為她不想理她，是因為對他和七七的誤會。卻不知，她記起的不只是這些。

他幼年時最讓他覺得不恥的事，已然在她的腦海裡形成了回憶，足以讓她刻骨銘心，足以讓她黯然心傷。

腳步輕輕的離開，房門輕輕的關上，屋子裡有的，只是她一個人的呼吸。

輕輕淺淺，孤孤單單。

她以為能靜下來，換來的卻是更深的空洞感。

坐起來，復又躺下，閉著眼睛，許是太累了，竟然還真的能睡著。

她不知道那是理療後的正常症狀，短短的一覺醒來，在心裡罵自己沒心沒肺。可是，又喜歡這種沒心沒肺。要是這樣一直睡著也好啊，她現在居然不想醒了。醒來後，心總是被傷痛和失落以及不知所措包圍著，一重一重的裹著她，讓她掙脫不開。

“煙煙，現在覺得好多了嗎？”

很輕很輕的推門聲，伴隨著能暖到人心裡的聲音。

“我沒事。”

凝煙搖搖頭，轉動眼珠淡然的看著出現在頭頂的美如神祗的臉，心在暗處淡然的苦笑。

為何呢？

為何在把我丟棄後，又偏偏讓我遇到了你？

如果不再相見，該有多好。

“坐起來吧，我扶你。”因為一夜無眠，他的神色有掩不住的疲憊，似乎猶豫了好一會，才伸手去扶她。

“餓了嗎？”見她沒拒絕自己去扶，歐允灝的眼睛裡終於含上了一抹輕快的笑：“媽媽正在熬粥，一會我端過來給你喝。”

“不用，我不餓。”夏凝煙淡淡的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