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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那個一臉弱氣、初見面大部分時間都在掉眼淚的花月樓,白弦和宮九對視一眼,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不得不說,宮九之所以同意這場婚事,認為花月樓絕對欺負不了自家小妹也是一個重要原因。
返回客房的時候,再次經過了那棵高大的桃樹。一陣風吹過,粉色花瓣紛紛揚揚恍若下了場繽紛花雨,白色衣衫的下襬在風中糾纏,如同並蒂蓮花,如同梁祝傳說中飛舞的雙蝶。
蜀中唐門下任掌門人躊躇地立在原地,不知是否該走出去。少年已瞧見了他,微啟的潤澤雙唇中吐出的氣息帶著種醉人的馨香,女聲溫和而婉轉:“唐公子。”
唐天縱不知懷著什麼樣的心情拱了拱手,道:“葉姑娘……”一道凌厲的視線已投射在他身上。
宮九不客氣地打斷道:“他已是我的夫人。”
白弦輕輕捏了捏九公子的手,朝唐天縱歉然地笑了笑,身子卻柔順地偎依在九公子懷裡,秋水般的眸子裡是虔誠的表情,他瞧著宮九的目光,就像是在瞧著他信仰的神。
——絕代佳人的這種神情,無疑是能大大滿足男人的虛榮心的。
——在不涉及實際利益的問題上,白弦對心上人一向是很大度的。
心中酸酸澀澀,似乎有種遺憾,又似乎有種解脫,萬般滋味雜陳,唐天縱露出個驕傲而不失禮的笑容:“在下蜀中唐門唐天縱,不知閣下何門何派?”
這唐門年輕子弟中的第一人已是門派中矚目的下任掌門,在現任掌門和長老們的□之下他已成熟了許多,為人處事也有了章程,即便遇到在自己生命中添了濃墨重彩一筆的故人,也依然能夠壓下紛雜的思緒淡然相對。
但唐天縱很快就不能淡定了。
帶著分成熟風韻的熟悉女聲猶如珠落玉盤,輕輕道:“表哥性子有些要強,還望唐公子見諒。”
江南花家是個大家族,家主花如令老爺子今年已經近七十高齡,卻是鶴髮童顏,紅光滿面,任誰也瞧不出他已過花甲之年。
他有七個兒子,個個都既孝順又有出息,大兒子和四兒子聯手將自家產業打理得井井有條,二兒子喜歡出海,遠洋貿易也經營地有聲有色,三兒子於廟堂之中得到君主重用,五兒子喜好遊俠江湖,也已有了不大不小的名聲。
似乎連上天也不願見到毫無缺憾的家庭,花家七童在幼年的一場大病之後,眼睛便瞧不見了。從那以後,花如令老爺子對兒子們所有的擔憂和關愛,就有很大一部分轉移到了七童和六童身上。
是的,六童花月樓。
這個從小就愛哭的臭小子直到長大了還是一絲未改,遇到擔心的事,哭;遇到傷心的事,哭;旁邊的人哭起來的時候,更是跟著哭。老爺子常常懷疑自家老六是不是個女娃,曾經有一次他再也受不了花月樓那抽抽噎噎的樣子吼了他一句,然後他……嚎啕大哭。
如今他總算是要嫁出去了!
↑咦,是不是有哪裡不對……
是夜。上弦月已升起,皎潔的銀光傳遞著種無聲的祝福。
絲竹管絃聲悠然奏響,一陣陣酒香、菜香、脂粉香撲滿鼻端,柔和的燈光由上而下灑落,拂過一朵朵紅色的扎花,將每個人的臉都映上層紅潤。
花如令老爺子已走下了位置,大笑著和每一個道賀的賓客握手寒暄,氣氛熱鬧而濃烈,突然一瞬間,所有聲音都停下來了。
宮九挽著白弦,已出現在門外。
年輕俊美的白衣公子,本是吸引女人視線的存在,但在他身旁的白衣佳人面前,他所有的魅力好像就已消失不見。
葉孤弦微抬足,走了進來。
完美無瑕的臉上帶著抹淡淡的笑意,星月初綻般朦朧和溫柔,“她”走路的姿態和常人也沒什麼不同,但這修長的白衣人影向著你信步而來時,卻予人種相隔愈遠的錯覺,就似畫中披著輕紗的女神,隨時都要乘風而去。
到底是年老久經考驗,花如令老爺子第一個反應過來,大笑著迎上去,緊握住宮九的手道:“親家,你總算是來了!”
時間重新開始流動。隱秘的私語在人群中傳遞。
花家如此盛況,來的客人自然也有許多,三教九流、五湖四海的江湖人各自習慣不同,愛好不同,若真要說一個全民關注的事物,也許就是訊息了。
↑或者說八卦。
“昭雲郡主”葉孤弦稱呼宮九為表哥的訊息如同長了翅膀一樣播撒在人群中,很快就有人推測出了宮九就是太平王世子這個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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