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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偶爾抽個本子打兩行草稿,打著打著還會摸出手機跟人聊微信。

史雨瞄過一眼,因為瞄太快也沒看清什麼內容,就看見備註頭兩個字是“長白”。他納悶了好一陣,也沒想起來周圍有誰叫長白。

直到週三這天晚自習,他才知道這位神秘的“長白”是誰。

住宿生的專有晚自習在走讀生下課後開始,各班的人會拎著包抱著書陸陸續續到指定的階梯教室裡。講臺上有一個負責答疑解難的老師,一般是年級裡的老師輪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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階梯教室足夠大,座位隨意,並不按照班級來。盛望一如既往坐在最後一排的老位置上,史雨和邱文斌就坐他前面,方便下了晚自習一起走。

預備鈴響起的時候,大家已經轉移得差不多了,教室裡逐漸安靜下來。

坐班老師掃視了一圈,估摸著人到齊了,便要去關教室門。結果剛站起來,一個男生肩上搭著書包進來了。老師一愣,下意識說:“你怎麼來了?”

自習的學生們紛紛抬頭看過去,接著一片譁然。

來的人是江添,譁然是因為眾所周知a班有特權,根本不用來階梯教室上自習。

盛望在嗡嗡的議論聲中抬起頭,江添正跟坐班老師說著話,他在言語的間隙裡抬起頭,朝教室後排掃視一圈,在盛望身上停了片刻,又轉頭跟老師低聲說了句什麼。接著他一步兩個臺階不慌不忙地走上來,穿過一排桌椅。

整個教室的鵝,不是,人都伸長了脖子跟著他往後看。史雨離得最近,不小心看到了盛望手機。

這人的手機介面無遮無攔,就這麼平攤在桌上,好像也不怕人看。螢幕上是微信聊天框,框的最頂端是對方的備註名。這次他總算看清了全稱:長白山神樹

這位長白山神樹於半分鐘前發來訊息,問盛望:自習一般坐第幾排。

盛望回答:最後一排。

然後江添就來了,神樹是誰不言而喻。史雨心說我果然不能理解兄弟之間的暱稱,這都是些什麼玩意兒。

江添對關注置若罔聞,他在盛望旁邊坐下,從書包裡掏出一本深藍皮面的厚書,又抽了一支筆出來,這才撩起眼皮問身邊的人:“發什麼呆?”

盛望張了張口,納悶地問:“你不是可以留在頂樓自習嗎?”

江添翻開書頁,“嗯”了一聲。

“那你下來幹什麼?”

江添頭也不抬地說:“一個人坐那自習太傻逼了。”

“哦。”盛望心裡動了一下,垂眸繼續看自己的書。又過了片刻,他忽然悶聲笑了起來。

江添皺著眉看向他,盛望說:“想象了一下,是挺傻逼的。”

“……”

江添一個晚自習沒理他。

週五這天楊菁找他們,給了兩張表格,說集訓下週開始,讓他們把表格填一下,再準備兩張兩寸的照片。

“又要照片?”江添說,“之前不是交過?”

楊菁沒好氣地說:“都被政教處姓徐的貼榮譽牆上了,你是讓我去扒下來還是怎麼的?”

盛望本來準備去門口影印店隨便拍一張,就聽楊菁對他說:“找張好的,起碼笑一下。考好了你照片也得上牆,別拍得跟通緝令似的。”

“噢。”盛望拖著調子應下來。

喜樂隔壁就有一家文印店,去的路上盛望一直在翻手機相簿。他活像點了個“自動跟隨”,始終落後半步跟著江添。對方拐彎他也拐,對方停他也停,頭都不抬。

江添說了兩次“看路”,他都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忍無可忍之下,江添一聲不吭把他往樹那邊帶。直到剎車不及,額頭撞上東西,盛望才愣了一下抬起眼。江添的手掌橫在他面前,再往前一步就是樹幹。

“你真敢不看路?”江添難以置信地說。

盛望更難以置信:“你居然真帶我撞樹?”

江添被梗了一下,面無表情開始掃視四周。

盛望跟著他看了一圈,除了樹葉還是樹葉:“你找什麼呢?”

江添說:“直一點的樹枝。”

盛望沒反應過來,當真指著頭頂某簇枝葉說:“這根挺直的,你要幹嘛?”

江添:“撅了給你當盲杖。”

盛望萬萬沒想到他哥現在損人還帶鋪墊,被噎得不輕。他想象了一下自己拽著盲杖這頭,江添牽著那頭,一人再戴個圓墨鏡……我的媽。

“笑什麼?”江添沒好氣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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