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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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舟中，池水墨微微笑道“不知這娘子是公子府上何人？該當如何稱呼才是？怎生和鄧莊主起前來？”

聽得冰尊談到自己，那少女嫣然笑，道“啊唷！我是服侍公子撫琴吹笛的丫頭，叫做阿碧。你勿要大娘子、娘子的介客氣，叫我阿碧好哉！”

她口蘇州土白，本來不易聽懂，但她是武林世家的侍婢，想是平素官話聽得多了，話中儘量加上了些官話，池水墨和卓不凡等尚可勉強明白。

池水墨心道“想不到江南女子，美至斯。”這少女也非甚美，比之王語嫣頗有不如，但八分容貌，加上十二分的溫柔，便不遜於十分人才的。

阿碧道“這裡去燕子塢琴韻築，都是水路，便由我划船相送，好伐？”她每問句“好伐”，都是殷勤探詢，軟語商量，教人難以拒卻。

池水墨道“如此有勞了。”

阿碧微笑道“兩位大爺來啊來到蘇州哉，還請和鄧大哥等歇，我撥你吃鮮紅菱，到燕子塢還有段水路呢，大爺勿要看這隻船，再坐幾個人也勿會沉格。”她輕輕划動舟，木槳扳，舟便向西滑去。

舟行湖上，幾個轉折，便轉入了莊大湖之中，極目望去，但見煙波浩渺，遠水接天，舟中卓不凡和鄧川開始些武林趣事，話中不乏對英雄樓、正氣閣的稱讚之言，對此池水墨都是笑而過，基本不參與兩人的他談話，表現得有些冷傲。

不多時，只聽得船頭的阿碧漫聲唱道“二社良辰，千家庭院，翩翩又睹雙飛燕。鳳凰巢穩許為鄰，瀟湘煙瞑來何晚？亂入紅樓，低飛綠岸，畫梁輕拂歌塵轉。為誰歸去為誰來？主人恩重珠簾卷。”

池水墨聽她歌聲唱到柔曼之處，不由得迴腸蕩氣，阿碧曲既罷，向幾人笑道“唱得不好，客人勿要笑。兩位大爺，向左邊港中划進去，是了！”

當阿碧依言將舟劃入處港，但見水面上生滿了荷葉，若不是她指點，決不知荷葉間竟有通路。

這邊水面上全是菱葉和紅菱，清波之中，紅菱綠葉，鮮豔非凡。阿碧順手採摘紅菱，分給眾人。

池水墨見那菱皮肉光潔，送入嘴中，甘香爽脆，清甜非凡，笑道“這紅菱的滋味清而不膩，便和姑娘唱的曲般。”

阿碧臉上微微紅，笑道“拿我的歌兒來比水紅菱，今朝倒是第趟聽到，多謝公子啦！”菱塘尚未過完，阿碧划著舟從叢蘆葦和茭白中穿了過去。

按劃了這麼久的舟恐怕般女子早就沒力了，可這阿碧卻還是精神飽滿，絲毫不見疲憊。

對此，池水墨也不好奇，阿碧乃是姑蘇慕容家的人，是慕容博為慕容復定的貼身丫鬟嗎，以後就是慕容復的妾，會寫武功乃是平常之事。

不過，這水路可是複雜異常，眼望去，滿湖荷葉、菱葉、蘆葦、茭白，都是模樣，兼之荷葉、菱葉水面飄浮，隨時陣風來，便即變幻端，就算此刻記得清清楚楚，霎時間局面便全然不同。

卓不凡和鄧川交談時不斷注視阿碧雙目，都想從她眼光之中，瞧出她尋路的法子和指標，但她只是漫不經意的採菱撥水，隨口指引，似乎這許許多多縱橫交錯、棋盤般的水道，便如她手掌中的掌紋般明白，生而知之，不須辨認。

第九十五章訪慕容，謀算世家（中）

如此曲曲折折的劃了兩個多時辰，未牌時分，遙遙望見遠處綠柳叢中，露出角飛簷。卓不凡早已及不得此時身何方，倒是池水墨依然如舊，剝著紅菱，看著湖面風光，好似完全不擔心般。

只聽得阿碧道“到了！大爺，累得你幫我劃了半日船。”池水墨苦笑道“只要有紅菱可吃，清歌可聽，我便這麼劃他十年八年船，那也不累。”阿碧拍手笑道“你要聽歌吃菱，介末交關便當？這湖裡輩子勿出去好哉！”

卓不凡聽到她“這湖裡輩子勿出去”，不由得矍然驚，斜著雙眼向她端相了會，但見她笑吟吟的似乎全機心，卻也不能就此放心。

阿碧搖動木槳，將船直向柳陰中劃去，到得鄰近，只見座松樹枝架成的木梯，垂來通向水面。

阿碧將船系樹枝之上，忽聽得柳枝上只鳥“莎莎都莎，莎莎都莎”的叫了起來，聲音清脆。阿碧模仿鳥鳴，也叫了幾，回頭笑道“請上岸吧！”

此時慕容復和其他三大家臣已經岸邊等候，池水墨雙腳輕輕點，整個人猶如柳絮般飄起，倏忽而就到了岸上，身法詭異迅捷，偏偏還有著幾分瀟灑。

池水墨身後的卓不凡和鄧川也縱身而起上了岸，慕容復身穿淡黃輕衫，領著三大家臣當先迎了上來，臉上是溫和的笑容，配合那英武不凡的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