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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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突兀從裡屋響起的一聲驚叫，令剛剛才睡去的陳老大又一個激靈的睜開了眼睛，與之一起的還有他的妻子。

二人這時候雖然都醒了過來，但卻都以為是自己剛剛做了噩夢，慘叫聲是從他們的夢中傳出的。

事實上因為屋子裡太黑的關係，他們根本不知道彼此都已經醒了。

可正當二人重新閉上眼睛，打算繼續入睡的時候，從裡屋陳聰的房間裡，卻又傳來了一串聽得他們毛骨悚然的叫喊聲：

“小麗你怎麼又活了？我媽騙我，她和我說你已經死了，原來你還活著！”

“喂，你為什麼不說話，你再不說話我可要打你了，別以為我爸護著你，我就不敢打你，你個小賤貨……”

陳聰的聲音很大，或者說他平時說話就這樣，不管身處哪裡，也不管對面有幾個人，他都會扯著嗓門非常大聲的喊出來。

所以儘管陳老大夫婦睡在外屋，但卻依舊聽得十分真切。

那是他們兒子的聲音。

但問題是，在這午夜裡，他兒子又在和誰說話？

“兒子怎麼了，是不是在說夢話？”

陳老大的妻子小聲的詢問了陳老大一句，接著便下意識的想要起身下床：

“我去看看，這孩子就不能讓人省點兒心。”

儘管陳聰是個半傻子，上來那股傻勁甚至會打罵自己的媽媽，但是陳老大的妻子卻一點兒也不憎恨，因為陳聰就是再傻，再補懂事，他也是自己的兒子，是自己懷胎十月生下來的骨肉。

更何況陳聰也很可憐，因為他自己也不想這樣，也不想被人嘲笑，被人當成傻子，只是……他並沒有改變命運的權利，他的命運早在出生時便已經被決定了。

所以即使全世界的人都厭惡他，拋棄他，她也不會離開

。她會一直擋在他的身前，像棵大樹一樣為他的兒子遮風擋雨，直到……她不甘離去的那天。

見妻子冒然的打算過去，陳老大忙伸手攔住了她，將她拉到了身旁坐下，提醒說：

“我聽著不大對勁。”

聽到陳老大的提醒，他的妻子猶豫了一下，便又屏息的聽了起來。

這時候便又聽一串對話從裡屋傳了過來。

“你身上怎麼會有這麼多水啊，你快點兒下去，實在是太冷了……”

“你的力氣怎麼變得這麼大，你竟敢掐我的脖子……”

“啊……”

陳老大和他的妻子越聽越不對勁，因為陳聰聲音竟越來越小，並且他們也有隱隱聽到劇烈掙扎的響音。

“你還愣著幹什麼啊，兒子好像出事了！”

陳老大的妻子這時候猛地反應過來，繼而用力的推了一把仍舊一動不動的陳老大，之後快步的朝著陳聰所在的裡屋跑去。

至於陳老大則也在愣了幾秒後，忙拿起枕邊的手電筒趕了過去。

當他和妻子跑到兒子陳聰所在的裡屋時，陳聰正傻傻的瞪著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上方的棚頂。

“剛才是怎麼回事，聽你大喊大叫的，是有人進來了嗎？”

陳老大先是用手電在屋子裡找了一圈，待確定這裡並沒有什麼可疑人物後，他才將手電的電光對準了正躺在床上發呆的陳聰。

此時的陳聰看上去非常古怪，或者，也可疑用詭異來形容。因為他的身上滿是水漬，頭髮上，臉上，衣服上……看上去就像是他剛剛才從外面淋雨回來一樣，浸溼了整張床榻。

“兒子你身上怎麼這麼多水啊，是不是做噩夢了。”

陳老大的妻子一把將陳聰摟在懷裡，邊輕撫著他的後背，邊安慰說：

“兒子不怕，兒子不怕，媽媽在這兒呢。”

“做個噩夢有什麼可大驚小怪的！”

陳老大有種又被陳聰給耍了的感覺，事實上這也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之前陳聰就曾因為睡不著覺而故意又作又鬧過。

許是覺得還不解氣，陳老大便又說道：

“問你話呢，你這水是怎麼回事，是不是又跑去外面淋雨了，要不怎麼說你是個傻子……！”

“行了！”沒等陳老大說完話，他的妻子便厲聲打斷了他：

“你沒看兒子被嚇到了嗎，你還說他！”

“你看看他那副傻了吧唧的德行，弄得一屋子水，看他一會兒還怎麼睡覺！”

陳老大越說越生氣，真是不知道上輩子是造的什麼孽，竟生出這麼個傻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