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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遠蹲下來，望著已經蒼老的大黃！很遠都伸著手。越來越近的大黃，林遠能看見大黃額頭的深深的溝壑。
蹣跚而來的大黃，吐出舌頭！仰頭在林遠的手心舔了舔。林遠把手放在大黃的頭上，跟往常一樣從腦袋撫摸到背脊。
這一刻大黃眯起了眼睛！伸著舌頭哈著氣蹲了下來，大黃的氣息開始變得微弱，眯著眼睛！很沉重的睜開一次又一次。
大黃的舌頭收回了嘴巴，呼吸消失！林遠的心一顫，眼眶中熱氣翻騰。
“大黃！來，該吃飯了。”奶奶從廚房蹣跚著走出來，端著一碗肉湯。
把肉湯倒進狗盆裡，沒有看見大黃出現！奶奶不由睜開渾濁的眼睛，看向老棗樹下。
大黃不見了！但順眼看去，一個熟悉的身影讓奶奶揉了揉眼睛。
“是小遠嗎？小遠回來了嗎？”
林遠撫摸著大黃的身軀，擦了擦滾落的淚水！扭頭看向奶奶，奶奶更加的蒼老起來，腰已經鞠樓！手裡拄著柺棍，敲擊著地面，蹣跚的走過來。
“奶奶！俺回來了。”林遠回答道。
林二奇把手中的煙趕緊的扔掉，快步過去攙扶奶奶：“奶奶啊！你咋不在屋裡歇著，還做飯呢？大哥沒有給您送吃的！？”
“二奇啊！你這孩子，奶奶自己做飯咋了！大豐他們去走親戚去了。”奶奶嘿嘿笑笑。
“那咋不帶著你！”林二奇嘀咕著，帶著埋怨。
“看看，大黃都知道小遠回家了！都臥著不動了。”奶奶蹲下來，摸摸大黃的腦袋。
“奶奶您坐！俺把大黃抱走。”林遠起身，把大黃抱起來。
“還是走了！大黃就是撐著等你回來，也算是瞑目了。”奶奶抹著淚，手腳顫抖！她又如何看不出來，大黃已經死去呢。
“奶奶！你等會兒，中午俺給您做飯。”林遠心不是滋味，也許這次回來就是為了送大黃一程吧。
“奶奶跟你一起去，大黃可是咱家的功臣啊！”
林二奇扶著奶奶，順手在靠牆處拿起一把鉄楸。林遠抱著大黃！走出了院落，一路上冷風蕭蕭，訴說著大黃逝去的悲傷。
“給你爺爺磕個頭，就把大黃埋在你爺爺旁邊吧！老頭子活著的時候，最喜歡大黃了，出去遛彎都帶著。”
到了祖墳墳場！奶奶指了指爺爺的墳頭。林二奇把鉄楸扔給林遠，林遠在爺爺的棺材所在的腳頭處，跑了一個坑。
輕輕的把大黃放進墓坑裡！林遠一鉄楸一鉄楸的埋上土，堆起一個小鼓包。
此時晌午過！林遠的回家，因為大黃的老去！並沒有多少的喜悅氣氛。
林遠最後跪倒在爺爺的墳頭！磕了三個頭。奶奶在旁邊絮叨著，流著渾濁的眼淚。
“老頭子啊！你放心吧，都孝順著呢？昨天大兒媳婦包了包子，送來五六個呢？吃都吃不完，大黃吃了一個。”
“現在大黃也走了，到那裡了你可不能虧待他！大黃愛吃肉，你的錢也不少，可不要不捨得。”
“小遠回來了！從學校回來的，二奇剛剛說了，小遠都是軍官了！咱祖墳上算是冒了青煙了。”
“幾個重孫子，經常來老婆子身邊轉悠！看著他們啊，老婆子我很開心，也很幸福。”
“都長大了！還都懂事，夜個大豐家的，給老婆子送了一個大面瓜！又香又甜，都知道老婆子喜歡這口。”
“家裡有錢了！都過上了好日子，要說你這老頭子沒有福！不是我說你，臨了，臨了你就走了。”
“閨女們隔三差五的都會過來看老婆子！聽小遠說在家裡待一天，就要回部隊去。”
“嘿嘿……有福啊！俺老婆子還是見到小孫子了。”
“小遠啊還是孝順！回來一天就想著老婆子，老頭子啊！可是沒有白疼咱這小孫子啊……”
看著奶奶，林遠的心不是滋味！林二奇抹了抹淚水，把奶奶攙扶起來。
“奶奶回家吧！”
誒……
奶奶撿起柺棍，掙扎著站起來：“回家嘍！老頭子。”
空氣微涼，揹著涼風回家！寧靜的路上只聽見柺棍敲擊地面的聲音。
回了家，奶奶讓林遠來到身邊！渾濁的眼睛，仔細的打量著！撫摸著林遠的臉頰：“瘦了！多吃點好吃的。”
噗呲一聲！奶奶笑了。
如春風沐浴，林遠的心情也敞亮了起來。
林遠起身！開始在廚房裡做飯，林二奇打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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