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徹底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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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號，你有什麼事兒？感覺哪裡不舒服？需要什麼幫助嗎？”一個護士聽到歐陽海驚叫，慌忙跑過來詢問。

“哦，沒、沒事兒！”歐陽海從幻覺中驚醒過來，臉上佈滿了尷尬的表情。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歐陽海經常做噩夢。

有時他夢見自己被那個看不清面目的人扔進了化糞池裡。化糞池好大，竟然一眼望不到邊。他在大糞湯裡沉沉浮浮，卻抓不住一根救命稻草。他想呼救，卻被灌了滿嘴、滿肚子的稀糞湯子。歐陽海差點兒把自己給噁心死。

有時他夢見自己被那個看不清面目的人扔進了水泥攪拌機，自己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四肢、軀幹被攪成一團團紅色的肉泥，一股痛徹心扉的刺痛把他從噩夢中驚醒。

等他醒過來，耳畔卻又響起了那個大魔頭乾澀冷酷陰森的聲音。

“告訴你一個好訊息。前天晚上，門氏建工的門慶喜酒後小解時，不慎一腳踩空，掉進糞坑淹死了。嘿嘿嘿……”

“你是願意被高空墜落的鋼筋砸死呢，還是願意在公路上被砼罐車碾軋成一攤肉泥？你是願意被瘋狗活活咬死呢，還是願意掉在化糞池裡喝一肚子臭屎湯活活淹死……”

“龐小蓓死了，你可是死不掉的。只要那個影片傳出一丁點兒，我就有一千種方法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我一定會讓你後悔為什麼要活在這個世上，一定會讓你每天十八次祈禱閻王爺快快把你收走……”

“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迴。不信抬頭看，蒼天饒過誰？人在做，天在看！侯魁不是死了嗎？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嘿嘿嘿——”

那乾澀冷酷的聲音，好像金屬器具用力在粗糲石頭上摩擦的聲音，又好像用大木棒擊打一面破損了銅鑼，不僅刺得歐陽海耳膜隱隱作痛，而且還攪得他心神不寧苦不堪言。

歐陽海嘗試著用棉花團塞住耳朵，用棉被包裹住頭顱，甚至他用兩手緊緊捂住耳朵，都阻擋不了那個聲音的侵入。

起初，那個令歐陽海發瘋的聲音，都是在歐陽海孤身一人夜深人靜的時候出現。後來即使在喧囂的鬧市，甚至在為女客人服務時，都會出現。

由於不斷受到恐怖聲音的侵擾，歐陽海的服務質量難免有所下降。歐陽海為此沒少被客人投訴或者給予差評，他也迅速由當紅頭牌滑落為二流的公仔。不僅客人賞賜的小費降低了不少，老闆發的工資更是大幅度縮水。

歐陽海知道自己病了。他先看西醫後看中醫，藥片子吃了一大把，中藥湯子喝了幾十袋，結果症狀不僅沒有減輕，反而越來越嚴重。

沒有辦法，歐陽海又重新看西醫。這次醫生沒有給他開口服藥，而是讓他輸一個療程的液體。

頭兩天，歐陽海覺得效果還不錯，那個乾澀冷酷聲音出現的頻率降低了許多，歐陽海似乎看到了治癒的曙光。

可是，就在剛才，就在這一二百人的輸液大廳裡，就在他輸著液體的時候，那個令人恐怖的聲音竟然又出現了。

也許要把前兩天虧欠的追加回來，這一次不僅聲音更加刺耳而且時間更長。等到那可怕的聲音消失的時候，歐陽海身上的汗水已經把內衣溻透，渾身上下溼淋淋的，就像剛剛水洗過一樣。

歐陽海就像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和一個青面獠牙的巨鬼進行了一場生死之戰，他把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才勉勉強強把那個惡鬼打敗。

歐陽海覺得他連潛藏的一點兒力氣也用完了，渾身上下沒有一絲兒力氣，甚至他想抬動一下手指都不可能，他幾乎已經處於虛脫或暈死的邊緣。

就在這時，他覺得褲兜裡的手機又在“嗡嗡”地振動聲。

歐陽海用那隻沒有扎針的好手，從褲兜裡掏出手機。他只匆匆看了一眼手機螢幕，就覺得嘴裡發苦、手腳冰涼，一顆心猛地就提到了嗓子眼，全身的血液彷彿都冷得凝結成固體一樣。

手機螢幕一閃一閃地亮著，既沒有出現來電號碼，也沒有出現來電人的姓名，又是那個讓他感到膽戰心驚毛骨悚然的大魔頭打來的。

“歐陽海，你一個殺人潛逃犯，日子過得挺滋潤啊。從彩雲之南到魔都，你說你到底招惹了多少女人？”

大魔頭那特有的刺耳聲音從聽筒裡傳來，刺得歐陽海耳膜生疼。他下意識地把手機挪得離耳朵稍遠一點兒。

可是，手機剛剛離開一道縫，大魔頭那刺耳的聲音就從縫隙裡鑽了出來。大魔頭說的這些話，怎麼能讓第三人聽到？嚇得歐陽海立即把手機重新緊緊地貼在耳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