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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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辱罵，怎的你不去辦她，反來找本宮尋事？”

原嬤嬤賠笑道：“娘娘息怒。 這事嚷出去大家都不體面，所以咱們且進房內關上門來細說，免得漏了風聲。 ”說話間一行人走進屋中，容嬤嬤拿出一件物事恭敬的說：“娘娘請看這件東西？”

聽原嬤嬤口氣慎重，寧鎮航好奇心起，悄悄的探出頭去一看：在場的除了母妃與她貼身宮女綠娥，還有原嬤嬤與另外兩名教養嬤嬤。 那原嬤嬤手中拿著一隻金屬打造地圓環。 此刻那圓環竟發出幽幽的紅光，然後自行飛了起來。

“這……這是？”

他聽到母妃在驚疑的問，可是聲音越來越弱，說到最後一個字時，那聲音已低不可聞。

原嬤嬤陰惻惻的笑了起來：“娘娘，不是奴婢要來對付你，實在是你們不該撞破了我天欲道的行藏。 還不合要把雅芬的事捅出去，所以只好對不住啦。 ”說話間。 那環懸於莊妃頭上，緩緩旋動。 莊妃面露痛苦之色，卻無法言語更無法動彈。

寧鎮航看得心膽俱裂。 他想喊，想衝出去阻止對方對母妃下毒手，可是那圓環一出，身有魔靈的天欲道中人可以行動自如，普通人如莊妃、如綠娥、如寧鎮航卻全被無形地氣場緊緊禁錮。 無法動彈更無法言語。 寧鎮航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至愛地母親被奪去魂魄。 然後，跟隨原嬤嬤而來的那兩個老婦人體內魔靈衝出，佔據了莊妃與綠娥的身體。

當天，宮內就傳出有兩名尚禮司的嬤嬤對莊妃不敬被傳令杖斃的訊息。 只有寧鎮航才知道，其實那兩個老貨沒有死。 死的，是他至愛的母親與從小待他親厚地宮女綠娥。 可是，他沒有任何證據。

有一次，他找到機會趁原嬤嬤落單之際。 悄悄的舉了一塊大石，從假山上對著那老妖婆擲了下去。 那是他第一次殺人。 他發現，殺人原來並不難，天欲道的人固然懂得種種邪術，可肉身脆弱與常人無異。

但是，他也沒能殺得了仇人。 原嬤嬤的肉身固然是被他擊中後腦斷了氣。 可魔靈卻倏然從那老貨眉心中衝出，以極快的速度不知飛往了哪裡。 他只知道，這宮中又一個無辜的人要倒黴了。 可他甚至連那下一個被魔靈禍害的人會是誰也不知道。

九歲的孩子第一次發現：要報仇，原來這樣難。

他可以弒母嗎？可以去殺掉一向待自己親厚地綠娥嗎？

他能摧毀的，只是她們的肉身。 而肉身，是母親、是綠娥留在這個世界上……最後一點屬於她們的印記了。 她們的魂魄都已被完全的抹去，連轉世投胎地機會也沒有的被抹去，若是再摧毀了這肉身，母親……就會永遠的徹底的消失。

而住在母親體內那倏來倏去的魔靈，他殺不了。

他開始自暴自棄的放任自己。 逃課、惹事、打架、對一切的人都敵意的對待。 做任何他能想得到的惡作劇，包括以陷阱摔斷了一個太監的腿。 做這一切。 只是想引起父皇地注意。 替母妃主持公道，制住那些魔靈——九歲地孩子相信自己的父親定能做到這他自己做不到地事。

可惜，新氏皇一向少見皇子，那時明貴妃寵冠六宮，新氏皇處理政事之餘的時間幾乎全花在陪伴明貴妃及明貴妃所出的皇子阿端身上去了。 寧鎮航僅有的兩次見到新氏皇，都是一見就責斥他頑劣調皮，不等他提出摒退左右的要求便已經拂袖離去。

之後，過了一年，震動宮闈的大事發生了。 為了送阿端到宗門修道一事，明貴妃與新氏皇起了爭執，明貴妃在收到賜死昭書後憤然自盡，新氏皇悲痛不起。 接著阿端被送往宗門，途中出事無一人生還，新氏皇悲上加悲，沉痾日深，若非寧清宇前來以自身真元替他療傷，也許那時便要故去。 然後，他頂替了阿端，離開了皇宮，進入宗門修道。

可是仇恨之火鬱結在心，他哪裡靜得下心乖乖修道！

師門中幾個長輩倒是待他甚好，可是每次他欲待陳說母親的事，剛說一句便馬上被師父師叔斷然喝止。 師門規矩，隱龍宗不得過問皇室宮闈之事。 以前也曾有隱龍宗弟子想以自己的身份為後宮的母親爭權奪利弄出一些事來，所以在隱龍宗內一向嚴禁提起後宮相關話題。

就連他吼著說天欲道在母親身上做下手腳，師父也是置之一笑，讓他這等胡話不得再提。 二師叔則告誡他要專心練功，後宮之事自有父皇處理，哪怕宮中有狐狸精作祟。 只要皇室不向隱龍宗求助，宗門也決計不會插手半分。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