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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戲謔地告訴她一個漫長的公里數;關於西寧和呼和浩特之間的遼闊距離。她聽著;也並無豁然開朗的受教;只輕輕地嘟起嘴:“反正;感覺就是天寒地凍的塞外。天曉得它們之間還隔東南西北的。”她手裡轉著那頂帽子,眼睛打量著他攤在桌上的檔案,地板上已經整裝待發的行李箱,近似惱怒的,一腳踢在他擱在門口的一隻西裝袋上,開啟門走了,反手帶上那扇房門,咣地一聲,地動山搖。
雷灝一個人愣在門口;滿懷的近乎酸楚的幸福;彷彿身體在低低的起飛;那種;不著地的奢侈;神魂脫殼。房間裡一時靜謐極了;明晃晃的金色陽光;電腦微微的嗡響;廚房的水開了;他開啟門追了出去,長長的長廊,地毯和牆壁上的木鑲板沒收了一切聲響,他追上她,拽牢了手臂,她不回頭,依然往前沖沖地走,滿面激越的淚。他扯著她轉過身來,按在牆壁上,捉住她驚慌的,淚津津的雙唇,吻下去。她在他眼裡一直是個女子,然而,吻在唇上,她原來還是個孩子,她讓他的心都碎了,他說:“明明,明明,你放心吧……” 電子書 分享網站
月明蕎麥花如雪(11)
是最晚一班飛北京的班級;笙歌豔舞再起時,是他趕往機場的時候,這是他的慣例,將在路途上的時間節省到耗損最小,以便翌日清晨,便可開展一天的工作。他去俱樂部看她一眼。舞臺上正推下一幕背景;湖水藍的幕布上遠的是青山隱隱;流水迢迢;近的是油菜花金燦燦的黃;鋪滿了舞臺;那樣的南方三月。;舞臺上走過一列著花衣衫的小少女,擺著楊柳腰;肩頭擔水走在田埂上;唱的是《劉海砍樵》。那樣的陽光明麗;鶯歌燕語,是他兒時熟悉的田間鄉里;陽春季節。他心裡靜靜的;靜謐到聽得見酒店外頭的夜;風雪大作;天昏地慘;他懂得了青冢,一個南方女子在這冰天雪地的塞北;帳篷外寒風呼嘯,所有的情感都帶著一股羊羶味,這是何其哀傷的一生。他看著她在臺上載歌載舞地跳;只覺得;人生,萬分的歧義,萬分的淒涼意。風雪之中,怎樣的一生都是歧途,就如同他此刻行旅匆匆的站在這裡,目光緊緊地,難分難捨地揪住臺上的女孩,心裡有一點清明,想到他要啟程的航程其實是歸程,是回到妻兒家園的房子裡,那也是他前半生的積累,可此刻一念閃過,只覺得那所房子,那條路,都是不對的,是風雪大作裡誤入的歧途,以至於這一刻他望著明明,竟然隔了天塹。這人生,處處都是個不對,萬分不該……
二章 京華朱夢
明明離開舞蹈團去北京唸書,是二十歲的那一年夏天。
居住的公寓樓位於西三環的一個高尚社群內,毗鄰雷灝的公司,都在中關村大街。房子是雷灝名下的,佈置風格也是男性的冷色調,地板上皆鋪深咖啡純色地毯,傢俱的顏色一律是深褐色桃心木,陽臺,臥室,客廳,皆是整幅的觀景飄窗。轉角上天台的樓梯是直線條鐵藝,平臺上有一個玻璃花房,曬滿了陽光,有一把長藤椅,一些健身器材。書房裡有一整壁的書,《資治通鑑》、《四書》,《經濟學》,現代商業管理,電腦程式程式設計,辭海,等等,都是男人氣質的書,面貌高深的。這是雷灝的一個人的家。
多年來她的生活,在一個鬧哄哄的客堂上,擁來擠去,沒個散去的時候。而今,陡然地靜下來,無論白天黑夜,她任意推開一扇門,倒在席夢思上,迅即間便入了夢鄉,從天明睡到窗外暮色四合,又或者天黑就睡,一覺睡到天明。在夢裡,她聽見高樓上的風從四開的窗子外湧了進來,風的質感乾燥而光滑。有時候她驀地睜開眼睛,醒過來時,房間裡暮色冥冥,她靜靜地躺著,腦海裡一片空白。然而,念頭一轉,心裡就會冒出雷灝的臉來。就會油然地,微笑起來,心裡軟軟的,溫溫的,很空很淨……
社群門外有一條街道,通往西郊,圓明園,頤和園,玉泉山,香山,一路旖旎。睡夠了的明明,也漸漸地離開公寓,下樓了,她常常散步,一路走去圓明園。是殘夏近秋的天氣,園裡頭荒僻的小洲、溝壑曲回,草丘樹石,湖灘生著蘆葦,紫色的薰衣草,白水滿池,荷葉田田;彼岸有綠樹成林,在暮色裡竟有一派澤國氣象。而順著小路蟄進林蔭深處,那湖石砌成的流水迴環,在芳草悽迷裡寂靜向前,又是江南園林的景象,這世上已換過了幾回天地,那裡的時光,與現世隔閡。在寂靜的溫熱的陽光裡,明明一個人輕輕走過,滿目的景象,皆只一句唱詞:“似這般,萬紫千紅開遍,皆付與斷壁頹垣。”黃昏的時候,明明坐在福海邊的長椅上,看著西山蒼蒼的山脈,聽著風吹的聲音,常常坐到紅雲散盡,暮色四起。這園子裡的朱橋垂柳,斷壁頹垣,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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