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一三節 老虎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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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殺聲動地，城裡到處黑煙滾滾，但在南門城樓上的大將軍軍署的所有人都一身輕鬆。

伊斯法罕城即將成為西軍的一個新的戰利品，大食人迴天無力！

“參見大將軍！”胡大和他的兄弟們向範無傷行軍禮道。

範無傷冷峻的臉上露出笑意道：“感謝你們的戰鬥，你們立了大功！”

他作個示意，一個參謀站出來宣佈道：“大將軍有令，胡大等人為我軍攻破伊斯法罕立下重大功勳，立升胡大為昭武校尉（正六品上的散官），其他人等為正七品上致果校尉！”

軍功升得快，胡大從一個白身（無官職）瞬間升為六品官，無人妒忌他。

他是拿命搏回來，關鍵是他讓軍隊避免了進一步的損失，須知攻城一天，死傷上萬人！

還有一天就能夠打下城池了嗎？

不一定，戰爭中什麼麻煩都會存在，可能二三萬人，也可能更多人的生命因胡大而得到挽救。

所謂救人一命，勝造十級浮屠，胡大這一著，看看造了多少的浮屠！

除了官職，還有乾貨，胡大得到了一百兩黃金的重賞，而部下則有五十兩黃金。

這時，胡大上前跪下！

先前軍禮，並不用下跪，而現在胡大下跪，操著半生不熟的漢語，詞不達意，大家聽不清他說什麼。

範無傷還是很優待他，叫來翻譯聽他講什麼。

“他請大將軍封刀，饒了伊斯法罕城，不要屠城！不然，他寧願不要這恩典！”翻譯講出他的意思道。

話一出口，人人色變。

要知道殺人放火金腰帶，一個殺瘋了、搶瘋了的軍隊要他們停手，可謂是難上加難。

大家都知道範無傷鐵石心腸，心非常冷，發出的軍令向無收回的餘地，胡大這麼說，大家都給他捏了一把汗。

豈料範無傷的撲克臉上露出了一絲笑意道：“胡大有勇有義！伊斯法罕城是你的故鄉，你不忍心見到自己的故鄉生靈塗炭，不想見到你的父老鄉親受難，很好！”

“你出身在北城，這樣吧，我就饒了北城的民眾一命，至於其他地方，不止是我的將令，還是王爺的訓示，就得執行屠城！”

胡大先是一楞，見著周圍的人都向他遞眼色，他微一沉吟後，立即向範無傷致謝道：“多謝大將軍手下留情！”

他不再爭執，確實，北城乃貧民窟，他識得人多，至於城的其他地方，與他們不熟！

範無傷著參謀看了早已有備的地圖，那裡已經標出了北城的範圍，參謀按指示帶了憲兵去維持秩序，不許對北城民眾屠殺和搶劫。

憲兵者，軍中特別單位，專門用來管理大頭兵，隸屬軍法部門管轄。

要知道軍隊軍士強橫，地方官員都不敢管，只有軍隊自己管自己，設立憲兵管理軍營、駐紮地方的軍隊。

他們具備權威性，軍隊見著他們上場，自然就會依令行事。

參謀出發後，大家交口稱讚範無傷的仁慈，暗暗稱奇，說什麼史萬超殺人不眨眼，真正殺人的狠人實質是範無傷！

他正宗軍人出身，見得多了死人的場面，根本不拿人命當一回事，史萬超只是匹夫之勇，而範無傷卻是下令軍隊集體屠殺！

見到大家好象不太認識他的樣子，範無傷呵呵一笑道：“我只是遵循王爺的訓示！”

“王爺說了，要有老虎（東方不說獅子而論老虎）的雄心，還要有菩薩一樣的善心！”範無傷教導道。

大家恍然大悟，難怪軍隊打仗之餘，還參與一些社會事務，除了救災，例如到養老院、孤兒院裡幹活，有些時候上街掃掃地種樹什麼的。

往深處一想，北城是貧民區，窮到身上只有衣服一條，毛都不多一根，搶他們能有什麼收穫！

什麼都搶不到，只是殺人，無甚意思。

倒不如給個面子給胡大，北城是他出生成長的地方，熟人多，就不殺他的熟人吧。

搶劫其他地方足矣，如此又不違了王爺的諭旨，一舉二得。

這也與他心情喜悅有關，開戰沒幾天，損失也不大，就將敵人重鎮給打了下來，乃是美事，範無傷遂什麼都好說了，大開方便之門！

……

在胡大他的兄弟們的帶領下，參謀帶著憲兵營，匆忙趕到了北城，沿途大聲宣佈道：“大將軍有令，不屠北城，所有人皆俘虜，反抗者則殺！”

聽到他們的話，見著憲兵上陣，軍隊自然依令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