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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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深雪吃完早餐，挎著小水壺帶上小帽子就站在大門口等沢田家光，她嘴巴快要噘上天了，滿臉寫著不開心。

沢田家光從樓上連滾帶爬地跑下來，把煎蛋一口塞進嘴裡，又拿了片吐司叼著，一屁股坐在玄關的臺階上穿鞋。

“你的便當和小雪換洗的衣服都別忘了拿！”奶奶把一個藍色包裹和一個粉色的小袋子遞給沢田家光，“冒冒失失的。”

沢田家光一邊含糊地應著，一邊穿好鞋，接過東西就往外跑，“知道啦，我出門啦！”

他一出門就看見小姑娘生著悶氣原地跺腳，她每一步都踩得特別用力，恨不得把柏油路踩出個窟窿。

幼兒園什麼的真是太討厭了，她可是成熟的大人，才不要和一群小豆丁玩呢，以後也不能睡懶覺了，每天上午的《企鵝媽媽樂園》也看不了啦，好煩啊。

一輛圓滾滾的貓巴士駛過，車身印著“並盛幼兒園”的字樣。這輛車是幼兒園的校車，負責接送住得比較遠的小朋友。

深雪慶幸自己住得近，她看著貓巴士的造型，腦子裡就會想到朧車，一想到朧車她就反覆體會源深雪長達八百年的暈車史，然後開始生理不適。

“怎麼啦，想坐校車？”沢田家光見她看著遠去的貓巴士發呆，就說道，“想坐的話……”

“不不不，走路很好。”深雪趕緊讓他打住，她不想聽到這麼可怕的話，“光光你把我的衣服放回去吧，我已經四歲了，才不會尿褲子。”

“還是帶著吧，白天玩沙子什麼的的，弄髒了衣服不是要換嗎？”沢田家光看了看錶，“快點走吧，不然要遲到了。”

到了幼兒園，深雪把自己的衣服交給小愛老師，自己跑到小書櫃裡拿了一本童話書。

一個小男孩縮在書櫃旁邊和窗戶之間的空檔裡，拿著一瓶牛奶慢吞吞地喝，淺金色的頭髮沒有梳理整齊，就像是腦袋上頂著一隻羽毛蓬鬆的小雞崽。

他麥色的面板在陽光照射下，像是一塊誘人的牛奶巧克力。

可惜的就是巧克力上有了些瑕疵。

深雪悄咪咪地打量他，這不是昨天那個被叫做小土豆的男孩嗎，她記得他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叫…叫…叫什麼來著？

他手臂帶著些淤青，臉頰上還有幾道擦傷的痕跡，難道是被欺負了嗎？

也許是她看得時間太久，也太專注了，男孩抬起頭瞪了深雪一眼，“你為什麼一直盯著我看？”

語氣奶兇奶兇的。

哦喲，以為是個小受氣包，沒想到是隻小狼崽。

這是深雪第一次和降谷零對視，也是她第一次看清了他的臉。

他有一雙大大的眼睛，瞳色是紫灰色的，在深色的面板襯托下，帶著一絲神秘感。此時這雙眼睛裡帶著水汽，看起來就像是清晨結了露珠的葡萄。

深雪嚥了一下口水，認真的對他道歉，聲音軟乎乎的“對不起，我不該一直盯著你看，但是你太可愛了，我想和你做朋友。”

“你……”小男孩的語氣一下子弱了下去，“我是男孩子，我不可愛。”

“emmmm…”深雪努力地想著該用什麼詞形容，五官差點皺成一團，“可愛…可吃…好吃…”

什麼亂七八糟的。

小男孩撇過頭，臉上泛起潮紅，看上去黑紅黑紅的，“是帥氣啦。”

“對的對的，你很帥氣，我想和你做朋友。”深雪走到他面前蹲下，“我叫沢田深雪，你叫什麼？”

昨天不是才說他的名字好聽嗎，怎麼今天就忘記了…小男孩抿了抿嘴，“我叫降谷零，你不要再忘了。”

“嗯嗯，我絕對不會忘的！”深雪點點頭，“那我們就是朋友啦，以後我罩著你啦！我叫你零好不好，你可以叫我小雪。”

降谷零答應了一聲，露出了登園兩天以來第一個笑臉。

“我們一起看吧！”深雪把手裡的童話書封面展示給他看，“企鵝媽媽，我超喜歡的。”

降谷零雖然覺得這本書沒什麼意思，但還是點了點頭。

深雪就湊過去坐到他旁邊，書櫃邊的角落就那麼點大，兩個小孩坐在裡面勉勉強強，還有點擠。

清晨的陽光太溫暖了，等小朋友到齊，小愛老師要帶他們出去玩了，發現居然少了兩個孩子，找了一圈才在角落裡找到他們，他們頭挨著頭睡得正香。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