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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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笑著目送張婷和程曉回休息室，莫然又單獨來到了連越的病房.

對於連越現在異常的身體指標，她始終有些不太放心.

謝濤那種普通的市井小混混，都能組織個小團體惹是生非.

如果連越真的因為這次的某種異常輻射影響，加快了傷口癒合，然後真的醒了.

那他所能帶來的波動，可就不是小事了.

病房裡的燈光比剛才更加昏暗了，時不時還閃爍兩下.

這說明此刻的醫院的應急發電機已經快要到極限.

醫院的應急發電機燒的是柴油.

而此時此刻，不用腦袋想也知道，不會有人在這個自身難保的情況下，還拼了老命的越過重重危險，去後院的鍋爐房取了柴油去給發電機加油.

莫然深呼吸一口氣，下意識輕手輕腳的來到了床邊.

她先確認了一下，連越手腳上的**還安然無恙的鎖在床邊欄杆上，才稍稍放心了一些.

按理說，今天中午才應該給他頭上的傷口換藥重新包紮，但她現在不能等了，必須證實一下自己心裡的疑慮.

連越依然一動不動的躺在病床上，和上一次她看到的畫面沒有任何變化，甚至連身上被子蓋的位置都如出一轍.

緊閉雙眼，呼吸均勻，心率穩定.

莫然盯著他的睫毛看了十多秒，幾乎是靜止的.

這說明人應該沒有裝睡，否則就算是專業演員，也會忍不住下意識的轉動下眼珠.

莫然定了定神，伸出手小心翼翼的開始揭他頭上的紗布.

一圈，兩圈，周圍好像都靜止了.

莫然緊張的都能聽見自己突突的心跳聲.

突然，揭開最後一層紗布的手指，僵在了半空.

莫然驚恐的往後退出了兩三步，好懸沒叫出聲.

因為眼下，連越眉心的槍口，不見了.

居然不見了.

莫然呼吸急促了起來，手指用力攥緊衣角，努力的平復著顫抖的呼吸.

然後儘量讓自己喉嚨裡發出的聲音，顯得相對淡定一點.

“我知道你醒了.”

對方還是一動不動，沒什麼反應.

莫然咬了咬牙，繼續說道.

“我我知道你聽得見，你的創口並沒有傷到聽覺神經.”

莫然死命盯著床上的人，又看了看一起上顯示的各種數值.

正常人聽到自己的偽裝被拆穿，就算表面毫無破綻，心率也是不會說謊的，一定會有不同程度的波動.

這也是測謊儀的基本原理.

但此刻的顯示器上，連越的心率幾乎毫無波瀾，甚至比剛才跳的還要穩.

莫然幾乎要對自己的眼睛產生懷疑了，懷疑是不是因為過於緊張生出了幻覺.

她硬著頭皮往前走了兩步，再次看向連越眉心的傷口.

沒錯，錯不了.

這，不是幻覺.

他的傷口，完全消失不見了.

甚至連個疤都沒有，就好像從來沒受過傷一樣.

莫然的心底有些發涼，如果剛剛還懷疑自己判斷的話，那現在她確定，這人，絕對醒著.

“睜眼吧，裝下去沒有必要.”

話雖然說的硬氣，但聲音還是有些微抖.

她把手緩緩的伸到了一旁的手推車上，悄悄摸了一把剪刀.

眼睛卻還是目不轉睛的觀察著床上人的狀態.

本還想要激他幾句，可突然，那雙緊閉的眸子就那樣毫無徵兆的驀然睜了開來.

那是一雙無比幽暗，好似黑洞一般深沉的眼睛.

不過他此刻的左眼瞳孔，卻詭異的微微散發著幽暗的藍光.

莫然明明記得，之前搶救的時候，他兩個瞳孔並不是異瞳.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莫然防備的後退了幾步，將剪刀橫在胸前做防禦姿態，與床上的人儘量保持一定的距離.

可睜開眼的連越，除了那雙幽暗的眼睛一直盯著她看之外，沒有任何其他動作.

“你...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莫然故作鎮定的問到.

緊張的她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可哪裡有醫生舉著剪刀詢問病情的.

連越眼皮都沒眨一下，當然也沒有回答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