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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屋子裡就從來沒有斷過。這個男子果然細心,童若兮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
從憐兒那裡打聽到,原來那個男子叫殷籬,是這個院子的主人。可當她問道怎麼不見殷籬的父母親人時,憐兒卻閉口不談。
想來,這或許是個忌諱。
出了南邊的小院子,穿過半個明?苑,便到了東邊的廂房。整個明?苑種滿了竹子,紫竹、方竹、淚竹,簇生的、叢生的、混生的各種各樣,數不勝不。可見,這院落的主人已經愛竹愛到了不可自拔的地步。
這幾日,飯菜水果都有人按時送來。卻不見殷籬的身影,或許是他體弱,不願出門,自己除了醫病也沒有去見他的理由。
童若洗了熱水澡,在床上躺了許久,卻無心入眠。
秦娥坊和他有關係嗎?他到底是誰?殷籬的影子像一團迷霧一般縈繞在她心頭。
殷籬靜若月下輕雲,雅若雪山白蓮,暖若春風化雨,清若寒潭映松。他給人的感覺,仿若一眼望去很是清楚,但迫而察之,確實水過無痕,難以捉摸。若不是鼻尖還存有穿心蓮的苦澀氣息,她或許會覺得一切恍然若夢。
輾轉間,她聽得有隱隱的樂聲傳來,她不禁披衣起身,內心不免有些微動。
明?苑往來的人本來就不多,她也不注重什麼禮儀修容,便隨意披散著頭髮,沒有穿鞋,就走出門去。
外面天色已經濛濛發亮,殷籬一身白色的袍子,側身坐於竹林中的石頭上,正橫吹著一支蒼翠的竹笛。瀑布般的長髮隨意披散著,鬢角的髮絲隨風起舞,不免讓人想起春日裡纖翩起舞的蝶。
悠揚飄遠的低聲,帶著淡淡的憂傷,彷彿一瞬間,飛進了她的心靈深處。那動聽的天籟,彷彿是她日漸麻木的靈魂,於在今夜的笛聲中得到些微的解脫。於是,她緩緩像殷籬走去。
清晨的露水和著墜落的竹葉,在甬道上積滿了細密的一層,赤腳踏上去頓時寒氣逼人。人影過處,竹葉紛然墜落,綽綽約約,一瞬間霧迷津渡。
或許是聽得腳步聲,殷籬止住笛聲,抬眼看向身側不遠處的女子,溫和一笑,仿若有月光伴著他的眼眸傾瀉而下,剎那間,整片桃林都籠罩在一片清輝之中。
片刻,殷籬的笛聲再次想起。童若兮緩步走過去,坐到一旁的另一塊石頭上,靜靜傾聽。
許久,一曲完畢,童若感到自己周身都瀰漫著淡淡的憂傷。“你變化很大。”殷籬側目看著她。童若兮淡淡的掃過他,抿嘴一笑,並沒有多言。她本就不是原來的童大小姐,又怎麼會沒有變化呢?“我知道翎羽山莊的規矩。”殷籬把玩著笛上的流蘇。
她輕勾唇角,淡淡的看著他,“翎羽山莊從來不做虧本買賣。”
“這是自然。”殷籬將長笛橫在手中,一臉笑意的看著她。
“金子晃眼,銀子煞白,我都沒有興趣。至於報酬是什麼,我還沒有想好。”
“那我答應你一個願望如何?”殷籬低垂的眼神閃過思量,嘴角卻依舊含笑。
見童若兮遲疑了片刻,殷籬接著說道,“這個願望,我不問緣由,全力而為。”
童若兮這才緩緩點了點頭,這個,才是她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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