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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中人幫周忠臣埋了那個女人,但周忠臣不開竅,也打了一口棺材住到了那個女人的墳旁。大仙說,周忠臣的魂被那個女人帶去了。

十幾年來周忠臣一直住在墳地,和村中人也不來往,只和一隻狗生活,後來,不知道又從哪裡抓了一隻烏鴉……

我不知道再問什麼,後來我離開了那個村子,再後來我便到南方來流浪,一次我在想到北方時,想到了那個叫做周忠臣的老人,我給那位新任的支書寫了一封信,詢問周忠臣老人的一些情況,半年後接到他的來信,信中說,周忠臣老人死了,狗也死了,那隻烏鴉還活著,但總在黃昏時聒噪不停,讓人聽了心慌慌的。

鹹鹹的海魚

我小時候住在興凱湖邊的一個小漁村裡,村裡的人都靠捕魚為生。

從我記事起,滿腦子便裝滿了和魚有關的一切,空氣中瀰漫著魚的腥氣,土路上閃著魚鱗的銀光,村中隨處可見漁網、漁船還有家家房簷下曬著的一串串魚乾……當漁船歸航時,我和小夥伴便集中在湖畔碼頭,在大人之間鑽來跑去,看著大人們把一筐筐的魚兒搬下船來,我們圍在魚筐邊,擺弄著裡面的黑魚、蒙古白、哲羅、狗魚……興凱湖裡的魚兒數不清。

在我稍大時知道除了漁村、葦蕩、大雁之外世界還很大,如在離我們漁村十里還有個小鎮,漁村人用的油、鹽、醬、火柴什麼的都是從那裡買的。開始時大人領我去過兩次,小鎮的合作社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我知道只要自己有錢,就能從那裡買到自己喜歡的東西。

當我用從父親那裡賣魚的零錢中終於積蓄了三角錢時,我有了一個重大的舉措,決定自己去一趟小鎮的合作社。

我攥著那由十幾個零幣組合的三角錢,站在合作社的櫃檯前不知道要賣什麼,那裡有我喜歡的糖果,還有我愛的小人書,也有我愛玩的小刀……但這些我都沒買,最後我的眼睛集中到了那一堆鹹帶魚上,那是我從沒見過的魚,好奇怪呀,它們有細長的身子和尖尖的嘴,牙齒鋒利至極……賣貨的老頭和一個漢子說,這些魚是國家統一調撥過來的,是海魚。我在母親的故事中聽到過大海,知道海比湖要大得多,還知道陸地有什麼海里有什麼,然而親眼見到海魚還是第一次,更不知道這海魚和湖魚有什麼區別。我的心跳加速,我知道我難以控制自己,便走到老頭前,遞上三角錢,用小得只有我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說,買海魚……老頭奇怪地看了我半天,最終明白了我的意思,從帶魚堆中選了半天給我稱了四條帶魚,對我說,你是咱們湖區第一個花錢買海魚的人。

回到家裡,我的舉動自然被哥哥姐姐嘲笑一番,他們說我是足斤夠兩的傻瓜,一個在魚堆中打滾的人竟然花錢去買魚,還是買的臭鹹魚……但我的舉動卻得到了我母親的支援,為什麼就不能買呢?我這麼大歲還沒吃過海魚呢。母親一說,我便自豪起來,是呀,連我母親都沒吃過的魚讓我買回來了,儘管很鹹很臭可我卻從中吃出了另外一種味道,因為我可以和小朋友們談論海魚了。

從中我明白,我們這個世界太大了,要敢於去知道我們不知道的東西,更不要壓抑自己的好奇心理,須知很多東西都是從好奇中得來的,對孩子更是如此。

雪山夢寒

我不知道人死都有什麼樣的感覺,不過我獨獨體驗過一回,那種滋味兒,我想朋友們不去體驗也罷。當然,人都免不了一死,說起來自然很是悲觀,但當它沒有到來的時候,我們還是充分享受我們活著這些日子的快樂吧。

說起來這是個很久遠的故事了,那是1984年的冬天吧,當時我在山村林場小學教學。寒假到了,我們這些老師也輕閒起來了。我那時除了教學外還有一個最大的愛好就是獰獵(當然,教學是職業是不得不幹,不是愛好)。我獰獵一方面是喜歡那種一個人在雪原中漫步的寂寞,再一個,也有一種噬殺的刺激,而歸根到底說起來還是經濟窘困使然。我雖是大學畢業,又有小教高階職稱,但那地方經濟落後,我每月的工資也就二百多塊錢(到現在我山村的那些同事也還是如此),要養家餬口,要孝敬父母,還要時常不短的裝出高尚的面孔捐款助教扶貧(強制性的),我又不像那些林場的官兒們有其它的經濟來源,因此,狩獵便是我寬鬆一下經濟的唯一手段。朋友們可能責備我說,怎樣也不能去殺生啊!在這裡我不絕對的說,窮困常常會使人變成獸,有錢了人才可以高尚起來,像美國、澳大利亞、加拿大等國現在環保搞得就是好,而過去他們滅絕的動物還少嗎?

那一年,山野中的紫貂特別多(過去沒有,可能是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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