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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幹啥?”華老實凌空食指指著不知反省的華珺瑤道,“你說老孃們之間嚼舌根,你這丫頭至於上綱上線嗎?還說什麼破壞階級感情,你知不知道扯上政治會要人命的。是!她槐花是有錯,可你不能把人家一家人給坑死吧!再說了,人家說錯了嗎?”

華珺瑤瞭然的原來是這樣啊!她清晰的記得運動之初,67年春節的前兩天,她和娘一起進城裡去副食品店裡買年貨。

在排隊的時候,她看到有一個老大娘,大約有五十七八歲,個頭不高,頭上繫著綠色的大圍巾,穿著一身破舊的棉襖,她的胳膊裡擓著一個藤條籃子,裡邊裝著雞蛋、掛麵、還有鞭炮、對聯等年貨,最上面放著一個領袖肖像,肖像是白瓷製做的,約莫有三十公分高。大概老人怕領袖像掉出來摔壞了,她用一條細麻繩拴住瓷像的脖子和雙腿,然後綁在籃子把上,小心的提著籃子。

突然就衝過來一個年輕人,身穿綠軍裝,戴著紅袖套,指著老太太就喊道,“反革命!現行反革命。”

排隊的人還不知道咋回事,都扭過頭朝籃子一看才明白了。

呼啦一下圍上來兩個同樣穿著打扮的年輕人,其中一個青年上去二話不說,朝老人面上扇了一耳光,然後瞪著眼睛說:

“你好大膽!竟敢明目張膽的侮辱偉大領袖!”說著從老人手中奪過籃子,又向老人踢了一腳。老太太嚇得目瞪口呆,還沒反應過來,不知道咋回事。

這時兩個青年上來抓住老太太的胳膊,扭在背後,惡聲問道:

“你住哪兒?”

“勝利路。”

“這事是你乾的嗎?”一個青年指著領袖像問道。

“是我買的。”

“我問你毛主席像上面繩子是誰拴的?”老太太這才明白青年人發火的原因,老人解釋說:

“小夥子,你不要誤會,我怕毛主席像掉下來才拴的,沒有其他意思。”

“別狡辯了!啥成分?”那個青年又審問道。

“城市貧民。”老漢理直氣壯地說。

“貧民能侮辱毛主席嗎?我看你不像貧民.只有五類分子、牛鬼蛇神才對我們最最敬愛的毛主席有這麼大的仇恨。”那個青年一邊揪著老太太的衣領,一邊說,“走!跟我們到司令部交代。”說著,一個青年提著籃子,兩個青年架著老太太向城裡走去。

“我買毛主席像有啥罪!你們不要亂扣帽子,欺負我一個老太太。”老人掙扎著不走。

“你這個現行反革命還敢對抗無產階級****!”那個青年舉起手又向老人面上打去,只見老人嘴角流出了殷紅的鮮血。他一邊打,一邊說,“我叫你不老實!”

老人擦著嘴角的血水,不服地說:“我是貧民我怕誰!你們不講理,有講理的地方。”儘管老太太不願意走,但是還是被三個如狼似虎的工糾隊員連推帶搡地把老太太帶走了。

排隊的人看著他們的遠去的背影,感嘆說:“這老太太今天倒黴了,他們幾個是城裡工糾隊的,碰到這幫瘟神可就麻煩了。”

這記憶太深刻,嚇得華珺瑤那兩年都沒敢在進城,怕自己言行不對,倒黴了。

荒唐的時代,自有荒唐的道德標準和荒唐的定罪標準,與普世價值相去甚遠。上有好者,下有效者。在那荒唐的年代,落井下石,者非但不受譴責,反而得到鼓勵和縱容。當時判定有罪無罪並無統一的標準,隨意性很大,可以“寧可錯殺一千,絕不放過一個”。

“你還笑?”華老實這火兒又冒了出來。

“爹,我是那麼不知輕重的人嗎?我已經說了,這是人民內部矛盾,加上我們言語之間沒有任何的不敬,揪不出錯來的。況且槐花是貧農,頂多被叫到隊上說教一番,這不是城裡沒那麼嚴。”華珺瑤認真地說道,“再說了,小孩子拿著石頭砸死人,那也是殺人。無知犯的錯也是錯。”

話鋒一轉華珺瑤壓低聲音道,“原來爹您看不上他們上綱上線,因言獲罪。”

“嗚嗚……”站在華珺瑤不遠處的年菊瑛聞言立馬捂著她嘴,厲聲道,“你想害死全家啊!這種話也敢說出來,不想活了。”

“我不說了。”華珺瑤瞪大眼睛悶聲說道。

年菊瑛鬆開了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指著她道,“你以後不要再說這種話了。”

華珺瑤嘟囔道,“這不是爹說漏了嘴,我才敢這麼說的。”起身道,“爹,我可以站起來了吧!”接著諂媚地說道,“其實我早該想到的爹不讓我去大串聯,就已經看出您和現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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