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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果在盟城,是會在草海鐵騎營中,還是身在鐵甲精騎軍中?穀梁淚不得而知,如果依姑蘇小娘所說,那麼李落極有可能是在鐵甲精騎營中,受倉央嘉禾轄制,如果是她出面,給李落幾分薄面似乎也能說得通。不過讓穀梁淚氣不憤的是極北已經君臨天下,何必又要苦苦抓著他不放,哪怕天塌地陷,她也希望他在自己身邊。
琮馥聽完之後頗顯憂愁,極北的一番舉動讓她也嗅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意味,這場事關生死的紛爭在極北眼中輕若鴻毛,果真如此的話,要不了多久這片土地上就將沒有多少人再記著大甘朝廷,畢竟安居樂業才是黎民百姓心中所念,沒有人想流離失所,朝不保夕。換了帝祚,眼下看來並沒有太大分別,興許那些個貪官汙吏和惡霸匪徒還會更少些。
“接下來咱們怎麼辦?”琮馥小聲問穀梁淚,穀梁淚還未說話,暗探欲言又止,琮馥一揮手,“想說什麼就說。”
“兩位大人如果是找人,不如先在小的這裡住下,明個屬下去城裡打探打探,盟城沒有宵禁,白天更是暢通無阻,如果有訊息,屬下應該能探聽到一些。”
也是個辦法,好過兩幅生面孔在城裡亂晃,而且琮馥在盟城的名氣不小,認得她的人不少,就算喬裝打扮,畢竟沒有翟廖語和姑蘇小娘以假亂真的手段,容易被熟悉她的人認出來。亂世之中,最不缺的就是趨炎附勢之徒。
“我想去天牢附近看看。”穀梁淚輕聲說道。
“現在?”琮馥撇撇嘴,她是一刻也待不住,隨即轉頭看著手下暗探,問道,“晚上出門,會不會有什麼危險?”
“這個……”探子撓撓頭,仔細想了想,“恕屬下愚鈍,這白天和晚上好像沒什麼分別,反正他們都不管。”
琮馥嘿了一聲,極北的氣魄換成誰看了都得讚歎一聲,看著穀梁淚笑道,“那就去看看吧,反正要你待著也待不住。”
“屬下帶路。”
“不用了,我知道天牢在什麼地方,那裡我常去,熟得很。”盟城裡果然有值得琮馥自傲的地方,就是不知道當年她常去天牢是因為什麼,不過理該不會是被人抓進去,多半是送人進去,或者去裡頭撈人出來。
兩人起身,剛到院門前琮馥伸手就要拽開大門,穀梁淚忽然一把拉住她,目光閃動,冷靜盯著院門。琮馥臉色微變,門外有人,且來者不善!
穀梁淚深吸一口氣,上前拉住門閂,停頓片刻,卻還是堅決地拉開,既然已經來到門外,那就是說自己和琮馥的行蹤已經被人識破,再要遮掩已經於事無補,且看來人是誰。在拉開門之前她心中有一絲期盼,如果是他站在門外,笑著,說一句好久不見那該多好……
門開了,門外只有一個人,一個出乎意料的人。穀梁淚一怔,愕然問道,“怎麼是你!?”
門外那人抬頭看了穀梁淚一眼,急急忙忙推門走了進去,順手帶上院門,這才將頭上罩著的帽兜摘下來。琮馥好奇地看著眼前來人,很眼熟,想了一會才記起當初她帶著出海的一群人裡就有她,叫什麼來著,對了,相柳兒,來頭好似不小,是草海蒙厥的撥汗,據說手中的權勢比當初的李落還要強盛。
草海,草海……草海鐵騎!琮馥臉色一變,手不由自主地摸上腰間彎刀。相柳兒瞥了一眼,澹澹說道,“現在草海已經不是我統率,草海騎兵南下也與我無關,我們不是朋友,但現在也不是敵人。”
穀梁淚攔下琮馥,疑聲問道:“撥汗此來所謂何事?”
“你們一入城我就知道了,也許你們剛剛下船就已經落入他們眼中,只不過你們還沒有做出什麼事,所以他們也就沒有對你們出手。”
“不可能吧。”琮馥低呼一聲,她可是小心翼翼操船靠岸,如果這都能讓人發現,那這東海沿岸不說固若金湯滴水不漏,那也差不了多少。
相柳兒沒有回答,定定看著穀梁淚,“你要去哪裡?”
“天牢。”沒有隱瞞。
“他不在天牢。”
“他在哪裡!?”穀梁淚眼睛一亮,急忙追問道。相柳兒沒有回答,只是看著她,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良久之後才少見的嘆了一口氣,“你不能見他。”
“為什麼?”聲音漸高,琮馥怕吵到鄰居,小聲說道,“我們進去說吧。”穀梁淚壓下心頭雜念,和相柳兒進了屋子,暗探守在院子裡戒備四下,心裡頗為忐忑,死,倒還不是首要考慮的事,萬萬沒有料到琮馥才剛露面,竟然就已經落在有心人的眼裡,好在眼前這一位看著不像是尋仇,像朋友多過像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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