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九章 繼任人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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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廷揚、李信兩人還在各自琢磨著，就聽見皇帝說道：“孫卿所說種種，朕倒是沒有想過。若是愛卿心意已決，那麼直隸總督的繼任人選，愛卿可有考慮？”

崇禎皇帝此言一出，也就意味著他基本上同意了孫承宗對於直隸總督的力辭。

說完這話，崇禎皇帝也是起身上前，將跪在地上的孫承宗攙扶起來。

待兩人重新坐定，孫承宗說道：“老臣感謝陛下體諒！直隸總督羽翼京畿，位置極為重要，至於繼任人選，臣請陛下乾剛獨斷！”

聽孫承宗這麼說，崇禎皇帝當下也不再糾結這個話題，而是說道：“涿州新軍訓練大營如今也已體制完備、走上正軌，愛卿即不願再任督練大臣，以朕看，不若撤去這一職位，將涿州新軍訓練大營，全權委之於王輔、朱梅等人，再以方孔炤為監軍御史、黃道周為監軍副使，當能保證萬全。不知愛卿，以為如何？”

孫承宗聽罷，斟酌著說道：“陛下所說，臣並無異議。只是此等軍機事務，陛下只諮詢於臣一人，難免令他人疑慮。臣建議陛下，與軍機處諸大臣這共議為上。”

看孫承宗此時避嫌如此，崇禎皇帝的心中也是一陣感慨。

這個時代的朝廷大臣不好當，皇帝若是不信任他，他當然沒法好好幹，就算有天大的抱負也無從施展，然而若是皇帝過於信任，達到了言聽計從的程度，就又會有許多同僚羨慕嫉妒恨，背後議論你是權臣，各種冷嘲熱諷、閒言碎語像冷箭暗箭一樣吵你射來，讓你防不勝防。

歷史上的孫承宗在天啟年間離開朝廷，就是忍受不了魏忠賢手下閹黨分子的惡意攻訐，對朝堂爭鬥大失所望之下，自己主動辭官歸家，而天啟皇帝百般挽留不得。

原本歷史上，孫承宗在崇禎四年的辭官回家，幾乎是一樣的原因，只不過攻訐他的人，由閹黨分子換成了東林黨分子而已。

這也就是所謂的人言可畏了，尤其是對於方正君子來說，朝堂上的流言蜚語，有時候比敵人的刀劍還有殺傷力。

至於卑鄙小人和偽君子們，倒是無所謂人言可畏了，任你怎麼說，我自巋然不動。

這樣的一種逆淘汰，即便是在後世的職場、官場，也仍然沒有絲毫的改變。

所以，此刻聽了孫承宗這麼說，又想起內閣和吏部已經不止一次就一些空缺的職位提出補任的建議，崇禎皇帝點了點頭，說道：“愛卿言之有理。既然如此，那麼今日午後未時正，軍機處負責召集內閣諸臣、軍機大臣，以及吏部尚書，一起來乾清宮議事。”

說完這話，崇禎皇帝端起茶盅飲起茶來，孫承宗等人見狀，告退而去。

而沈廷揚、李信在告退之後，則又按照皇帝的旨意，抓緊遣人分頭知會內閣諸位閣臣、軍機大臣以及吏部尚書，參加午後未時的御前會議。

崇禎皇帝用過午飯，午休了半個時辰，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到了午後的未時正，李國鐠、孫承宗、徐光啟、李邦華、張惟賢，以及吏部尚書成基命，齊聚乾清門外，請求覲見。

崇禎皇帝傳旨召見，一干身著大紅朝服的朝廷重臣陸續入內，這些忠臣朝服上的補子不是仙鶴，就是蟒袍，讓侍立在乾清宮正殿中的幾個御前侍從武官看得眼花繚亂。

六個大臣魚貫而入，見崇禎皇帝已經在座，人人大禮參拜，口稱：“臣等拜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等這些大臣行完禮節，崇禎皇帝說道：“諸位愛卿平身，賜座！”

見眾人在事先備好的錦凳上坐定，崇禎皇帝接著說道：“今日召集諸位愛卿前來乾清宮所議之事，想必卿等已經清楚了。

“孫承宗孫愛卿力辭直隸總督一職，今後留任朝中，專心輔佐朕處理軍務，朕已恩准。找諸位愛卿過來，就是議一議，誰人合適接替孫愛卿直隸總督之位？”

皇帝說完這個話，幾個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他，都等首輔李國鐠先說，最後李國鐠說道：“直隸總督雖是陛下即位之後新設職位，然而一年以來，其地位之緊要、職權之貴重，朝野內外，人所共知。孫閣老力辭直隸總督之任，可見其不貪權位之高風亮節。臣深感敬佩。”

說到這裡，見皇帝點頭，而殿中大臣也是認可，李國鐠接著說道：“然而，也正是因為直隸總督的人選極為關鍵，關係著陛下在京畿之地諸多舉措能否得到連貫執行，關係著一年以來京畿之地革故鼎新之成果能夠維持下來，所以，以臣之間，若陛下此時心中並無心儀人選，倒不如聽聽孫閣老對繼任人選的意見。”